“你是外圈的吧,連山閣都不知道。”
“這山閣是哪個大戶?從沒聽過。”
“我也沒聽說過,隻知道今年額外多了一戶,這可是多少年沒見過的稀奇,我中午就來這兒占位置了,就想瞧個清楚。”
“我要不是住得近,都懶得來看,年年都是那些花樣,沒意思。這山閣連小富戶都算不上,不知道走了什麼後門。你們也甭期待了,免得待會兒失望。”
“聽說不少富家子弟都是山閣弟子,這山閣到底是乾什麼的?”
“就是個教武學的地方,搞了個新花樣,那些少爺們錢多,估計不想待家裡,就找了個由頭出來,整天關著門,誰知道在裡麵乾什麼見不得人的。”
“不知道今年何家跟司家又會爭成什麼樣兒。聽聞何家今年可是砸了五千多兩銀子。”
人群中,關於今年的請關王,熱議不已。
而城門口一邊的觀景台上,亦是不平靜。
觀景台內,司家與何家各據一方。其他大戶,也都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彼此小聲討論。
司登漢呷一口茶,似笑非笑,“何老板一副紅光滿麵,這是關王入門之兆哇。”
何萬銘嗬一聲,“司老板向來料事如神,看來這關王確已經進了我何家大門。”
司登漢又帶著幾分好奇:“那山閣,不知何老板可聽聞?我倒是對他們有些好奇。”
何萬銘笑得鄙夷:“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我向來是懶於關注。”
司登漢沒好氣地哼一聲,他可是聽孫子說過,今年山閣,恐有爭關王的可能。老家夥,最好老天眷顧你,否則,看你何家到時候顏麵擱哪兒。
何老太心係自己的孫兒,嚴肅發話:“申兒是山閣弟子,今年你們誰都不準先走,必須給我看到最後。”
何萬銘眉頭擰了擰,倒也沒說話。他不發話,其他兒孫輩的自然也不敢吭聲。
而另一邊,司登漢也與家眷們發話,一樣是不能先走。
兩家都發了話,其他大戶,也隻能按捺下想要看幾眼就溜走的心。
祭台上,祭祀儀式已經完成。曹參帶著眾屬官走下祭祀台,步上內城門樓,然後拖著聲音高呼一聲“請-關-王-”。
樓下早就準備就緒的鼓樂開始奏響起來,跳祭祀大舞的鬼麵具們也調轉方向,一邊跳一邊走上了紅毯。
老百姓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望著城門口的位置。那裡,高大的中門緩緩打開,隱約能看到無數亮光。
“出來了出來了。”圍觀的百姓激動地嚷嚷起來。
隨著門開,一尊兩丈之高的高大金身,坐於金蓮座上,被八名同樣身著金縷衣的壯漢抬著,緩緩走出。
金身高大,雕刻栩栩如生,在火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遠觀就如同關王下凡。蓮花座更是與真蓮無異,就連荷葉上的細紋都清晰可見。
不愧是今年的既定關王,金身雕像雖算不上新奇,可那是純金打造,這豈止是五千兩,隻怕得上萬兩,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
人群,毫不意外地驚呼起來。尤其是當金身行至跟前時,那高大的壓迫感,更是讓人心頭發顫,有人甚至想,若是能掰下一塊,半輩子也不愁了。
司登漢看到那俗裡俗氣的金身,毫不掩飾嘲諷:“何老板果然是財大氣粗。”
何萬銘毫不在意,甚至頗有些得意,“唯有這金身,才能容下關王。”
司登漢暗罵一聲市井商人上不得台麵,目光則看向金身之後。
樓下百姓,一波驚呼未停,另一波驚呼又起。隻見在何家的金身之後,一座同樣兩丈之高的九層琉璃塔自內城門口出。
琉璃塔周邊鑲嵌著各色寶石,塔尖更是一個碗口大的夜明珠,塔簷掛著三十二隻白玉鈴鐺。每走一步就發出清脆如泉響的悅耳聲音。
偌大的塔,在夜空下熠熠生輝,幽藍碧綠殷紅,看得人無不眼花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