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萬銘直起身子,往何夢友的臉上抽了兩嘴巴子,痛斥道:“你給我閉嘴,殺人償命,你還一屍兩命,你有何顏麵求饒。”
“阿爺,我是您孫兒,您不能見死不救啊阿爺。銀子,咱們家銀子不是很多嗎,您救救我吧阿爺,我求求您,您救救我。”何夢友哭嚎。
何萬銘不再理會,而是對衛平孝又磕一頭,“大人,家中出了如此壞子,草民深感痛絕。
雖然此事何家並不知情,但改變不了此子殺人之罪過,即日起,草民將此子逐出何家族譜。草民懇請大人責罰,讓草民為那冤死的母子贖罪。”
當斷則斷。衛平孝雖知道過於刻意,可何家的生意到底是牽扯甚廣,一旦何家倒下,不少人都會受到巨大影響,他沒有道理拔除何家,隻要當事人認罪伏誅,那就夠了。
遂道:“何夢友殺人償命,證據確鑿,判斬立決。何家難逃乾係,但念你們並不知情,本官隻罰你們白銀萬兩。”
何萬銘叩個大首,“草民叩謝大人。”
何夢友驚叫道:“阿爺,不,阿爺,我不想死,阿爺,你為何這麼狠心,我是你的親孫子,你就這樣棄我於不顧,你良心過得去嗎?”
何萬銘痛惡道:“彆叫我阿爺,你再也不是何家長孫,何家也沒有你這般黑心腸的東西。”
何夢友驚呆了,愣了幾瞬後,開始破口大罵:“你個老不死的,你那心腸是石磨做的,親孫子要死了,你還拱手送銀子,老不死,老子咒你短命,短命。”
何萬銘錯愕地看著癲狂的何夢友,半響,才氣得大吼一聲,“逆子。”渾身顫抖得幾乎跪不穩。
何誌連忙扶住他,為其順著背,也是一臉沉痛。
何萬銘跪在地上哀聲痛哭,“何家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呐。老天爺呐,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竟養出了如此逆子。”
衛平孝也是輕歎一聲,一聲“退堂”,給這件案子蓋上了結束。
何夢友被衙役押下堂,嘴裡還在罵,一句比一句難聽。
何萬銘悲痛沒了力氣,失神地跪在地上,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堂上隻剩下他,與管事何誌。
“老爺,咱們回去吧。”何誌更咽著。
當著老管事的麵,何萬銘忍不住老淚縱橫,“我能怎麼辦,他殺了人,我難道還要為了他,搭上整個何家嗎?
我真的鐵石心腸?我真的罪不可恕?所以他們一個離家出走,一個咒我死?”
何誌也眼淚鼻涕一起流,“老爺,是大少爺做錯了事。”
何萬銘又沉默半響,最後才擦了眼淚,顫巍巍站起來。
何誌緊緊扶住他,“老爺”
“嗯。”何萬銘一步一步往外走。
何誌沉默倏爾,才道:“小的擔心老太太,恐受不住。”
何萬銘緩緩無力道:“她是個明白事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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