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猜是猜到了,可問題是,不好解決。一來糧價已經漲了,這時候就算是去質問,也無濟於事;二來,也沒有規矩說不能高價買。所以,不好解決。
可不好解決, 卻不代表毫無辦法。司登漢心裡氣不過,覺得何萬銘那老匹夫是沒事找事,不想讓其好過,於是在眾糧商離開後,他就立馬去見了倉曹的簿書羅賢。
此時羅賢實則也正想找司登漢,因為城裡的糧價已經漲出了他的預期範圍。故而當司登漢到的時候,羅賢很是沒好氣。
司登漢越發覺得憋屈,又不是他的過, 還得他來受氣, 於是心裡對何萬銘越發氣惱,話裡話外對何家全是埋怨。
“...草民的三個兒子分彆去外地買糧,卻遭遇高價,現在各地賣給外商的糧價,基本在八十銅幣左右,其他糧商草民也問過,都是一樣的情況。
至於原因,大家都打聽了,是因為何家之前高價購糧,將糧價抬高了。而現在城內的糧價之所以這麼高,也皆是因為何家在故意抬價。”
羅賢原還以為是這些糧商們唯利是圖,故意抬高糧價以掙更多,卻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原因,遂當即就派人去把何萬銘叫來,欲當麵質問。
司登漢也不怕與何萬銘對質,遂也等著。
很快, 何萬銘就來到了衙門。見到羅賢後恭恭敬敬行禮問好,然後又笑眯眯與司登漢拱手打個招呼。
司登漢敷衍回個禮,然後斜看著何萬銘,等著羅賢發話。
“何萬銘,你可知道本官今日叫你來是為了何事?”羅賢沉著臉問。
何萬銘露出一副惶惶,“草民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哼。”羅賢猛一拍桌子,怒道:“當初本官是如何與你說的?銀州今年遭遇旱災,糧食減產,你們身為銀州的一份子,既有能力,那理應一起攜手助銀州度過此關。”
何萬銘連連道是:“大人說的是,草民也是心係銀州百姓,所以早早兒就買了三百萬石糧食回來,現已經全部投入了市場。
草民還計劃,等這一批糧食賣完,就再去買三百萬石。”
司登漢心頭一驚,他原以為何萬銘跟他一樣,承了一百五十萬石, 沒想到竟有三百萬, 若是按照八十銅幣每斤來算, 這可是兩千四百萬兩銀子啊。
這樣的數目,即便是司家,也很難說一口氣就拿出來。司登漢心中不由得暗想,何家的家底,恐怕比司家還要厚得多,隻是何家起家晚,底蘊沒有司家深而已。
羅賢擰著眉,毫不隱晦地質問:“可你為何要故意抬高糧價?難道你想壟斷銀州的糧市?”
何萬銘一臉惶恐擺手,“大人可是冤枉草民了,何家也隻是眾多糧商中的小小一家而已,草民哪敢存壟斷的心思。
至於故意抬高價,草民可就更冤了。草民的糧食買成八十銅每斤,再加上三分的運輸成本,以及長工的工錢,草民賣價一百二十銅,實則每斤也隻能掙兩個銅幣而已。”
羅賢不聽他口舌,繼續怒嗬:“胡說,其他各州的本地糧價均在五十銅幣以下,為何你去買就是八十銅?你不是故意高價購買是什麼?”
何萬銘越發急了,立馬起身跪下道:“大人,草民真的冤枉,草民何必要高價購買?這對草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草民根本沒有道理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啊。
至於糧價,或許是各州故意想要趁機大賺一筆,又或是有其他什麼原因,總之草民去買的時候,那價格就是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