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一把夾起清雨,也朝著深山裡跑,土匪數量多,手邊又沒有趁手的武器,這種時候能跑則跑,沒必要與惡徒糾纏。
清雨被夾在溫雅腋下,感覺自己胸腔都要被顛斷了,她憋著一口氣喊:“師姐,放我下來,我能跑,你這樣反而不好跑。”
溫雅想想,也覺有理,便放下清雨改為拉著。逐風也拉著紅桃,十安斷後,一家五口因為沒有負重,速度倒是快。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嘈雜聲卻似乎還在,清雨看中一處向下的坡,這條坡直接連著另外一座山,她趕緊提議下坡。
五人都不帶猶豫,順坡就往下滑,隻是坡上有很多樹枝疙瘩,天色又黑,一路滑下去,直把清雨的手臂劃了好幾道口子,她隻能忍著疼,腳下不敢停歇,隨眾人迅速爬上了另一座山。
一直爬到半山腰,終於感覺身後沒什麼動靜了,帶頭的溫雅停下來,撐著膝蓋不停喘著粗氣。
其他幾人也跟著停下,逐風往地上一坐,捂著胸口又驚又怕:“再這麼跑下去,這副身體就得先交代了。”
紅桃直接往地上一趟,像死了似的一動不動,她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十安往來的方向看了看,又仔細一聽,確定沒人跟上來,這才稍微放了心,坐下後使勁兒呼吸。
清雨感覺喉嚨刀割一般疼,由於跑得太急,大腦也陣陣眩暈。她從玄女殿取出水囊,遞給溫雅逐風一個,自己和紅桃十安喝一個,幾人吃了幾口水,氣息才漸漸平緩下來。
逐風緩過氣來,開始打量腳下這座山坡,片刻後,提議道,“要不我們明天翻山過去?大路上光禿禿得曬人,而且保不定還會遇到土匪,爬山雖然累,但說不定還能碰到野雞野兔什麼的。”
幾人沉默幾許,最後溫雅讚同點頭:“反正不趕時間,走山路倒是可行。”
既然阿爹阿娘都決定了,三個娃自然沒意見,都是點頭同意。
清雨取出草棚草席被褥,幾人搭好棚子鋪好被,就躺下了,今天一天實在太累了。
溫雅和逐風正決定誰守上半夜,忽然就聽到林中傳來一陣樹枝聲音,躺下的清雨三人一個激靈坐起來,五人皆是秉著呼吸,警惕地盯著聲音來源處。
清雨拿出菜刀遞給溫雅,溫雅狠著臉,衝黑暗處嗬斥:“誰在那兒,出來。”
話一落,黑暗處就窸窸窣窣走出幾人,清雨就著微弱的月色一看,竟是給她借鐵鍋的那一家子,也是一家五口,一大一小兩個女兒,以及一個看上去四五歲的男孩兒。
為首的男人笑得討好又客氣,擺著手道:“女俠莫慌,是我們,剛才還給你們借過鐵鍋呢。我叫趙錢。”
又指著婦人道:“這是我媳婦童氏。我們是趙家村人。先前逃跑的時候,我們一家是跟著你們跑的,隻不過你們跑得太快,將我們甩開了,我這一路尋來,好容易才找到你們。”
趙錢從懷裡摸出五個大夏銅幣,為難又心疼,“我身上隻有這五個銅幣,還望女俠能護我們一段路,等出了這片山,我們就自己走,再不麻煩你們。”
溫雅將菜刀遞給清雨,語氣緩和下來,“錢就不必了,與我們同行也可以,但吃的喝的得自己解決。”她一家五口都困難呢,不可能再養五口人。
趙錢頓時一喜,連連道是,一邊將銅幣揣進腰包,一邊抱著小兒子往另一處挪了點,然後夫妻二人打了地鋪,很快就躺下了。
溫雅負責守上半夜,她讓清雨將先前一路搜集的棍棒木材等拿出來,然後找了塊稍亮些的地方,開始削削砍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