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馬就要撞上來,魏氏尖叫一聲,頃刻間往旁邊一跑。她這一跑並未太及時,馬背上的人因為拉扯韁繩而使馬蹄高抬,卻在這抬腿間,踢中了魏氏的肩膀。
可她這一跑,卻又救了自己一命,否則那一馬蹄可不就是踢在肩膀,而是踢在腦門,那必死無疑了。
人群中傳出大片驚呼,聞聲的張二轉頭一看,看到街上一匹馬,又有一群人圍著,他立馬想到魏氏先前說的話,臉色一白,扔下手中的口袋就跑過去。
馬路上被圍得水泄不通,張二一邊急喊“讓一讓”,一邊推開周圍的人。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就見魏氏跪坐在地上,抱著一條胳膊呻吟。
張二臉色陰沉,上前就一頓劈頭蓋臉:“你這婆娘你腦殼遭門夾了,這馬這麼大,這街這麼寬,你咋走路的,你還偏讓馬撞上了,你走路咋不看著點,你趕著投胎去啊。”
魏氏疼得咬緊牙關,卻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張二轉頭又對馬上的人罵:“你給我滾下來,你撞到人了連句話都不說?”
馬背上的人也驚出一身冷汗,此時方才跳下馬,又委屈又生氣,“她突然跑出來,這還怪我了。”
“這裡是集市,這麼多人,你縱馬馳騁你還有理了?”張二氣得臉色漲紅,“你今天不把人給我送醫館去,你就彆想走人。走,立馬去醫館。”
騎馬的人臉上著急,“我有急事,哪能跟你去醫館,我看她也沒什麼大礙,這樣,我陪你三錢銀子,你們自己去看大夫。”邊說邊從荷包裡取了三串銅幣。
張二恨恨地剜他一眼,拿了錢,然後扶著魏氏朝著最近的醫館去了。
魏氏疼得滿頭冷汗,不過看到沉甸甸的銅幣,心裡還是有些高興,自嘲調侃,“這倒是撞對了。”
張二黑著臉沉默半響,終於還是忍不住繼續抱怨:“你說你咋走路的,你就不能看著點兒路麼,那街上車來馬往的多危險,你長著一雙眼睛用來乾啥?睜眼瞎啊你。”
魏氏笑著,“哎呦我以後小心就是了。”
張二又恨恨地哼一聲,“那馬來了你不曉得跑啊,你那腳定在地上了不成。”
“我也不知道,當時嚇懵了,腦子一片空白啥都不曉得了。不過幸好最後我想起那女娃的話,哎呦想想也是驚險,那女娃可真神了,她說我會被馬踢死,我這...”魏氏打個寒顫,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來到醫館,櫃台上的藥童正在抓藥,大夫正在與人搭脈,張二看了那病人臉色一眼,似沒什麼大礙,便上前道:“大夫,我媳婦被馬踢了,胳膊腫了一大塊,疼得要命,麻煩您給先看看。”
大夫瞅了魏氏一眼,淡淡一句“等著,還死不了”,然後又繼續搭脈。
張二臉黑,嘀咕一句“什麼人”,卻不得不扶著魏氏在一旁坐下等著。
大夫那邊也快,搭完脈寫了一副藥方就把病人交給藥童去接待了,然後來到魏氏身邊,手一摸其肩骨,“嗯,問題不大,接骨就好。”一邊說一邊抓住魏氏的肩膀和手臂,然後用力一扭。
“哢嚓”一聲,魏氏疼得大叫,臉色一片慘白,嚇得張二一個激靈坐起來,忍不住吼:“你這大夫,你這是治病還是要命。”
大夫又冷冷瞥他一眼,坐回去,抬筆寫藥方,然後又讓藥童去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