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捱到城門關閉後,才往左拐,進了難民區,然後一路打通,最後來到泰安幫的頭領——刀疤的麵前。
刀疤看著麵前兩個身穿士兵服的人,毫不掩飾狐疑和打量,“兩個穿著士兵服的人,跑來找我,說有重要軍情相報,這唱的是哪出戲?”
這話,是說與他旁邊另外兩名心腹聽的,其目光又落在二人之一的刀客身上。
不過了解刀客話不多,刀疤顯然沒指望從刀客嘴裡聽到什麼像樣的建議,所以目光很快又轉向了另一人。
此人,是他的謀士。
謀士開口道:“先打一頓,他們自然會交代清楚。”
刀疤陰測測一笑,“皮肉苦,確實能有效地撬開他們的嘴巴。”
楊進一聽,臉色難看起來。自己堂堂醫曹掾史,此人在自己麵前不過是隻低賤的螻蟻。然現在螻蟻在他麵前囂張,他卻發作不得,實在憋屈。
範毅神色有些恍惚,似沒將刀疤的話聽在耳朵裡。
刀疤朝二人各瞥一眼,又很隨意道:“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楊進先看看範毅,見後者心不在焉,心下惱火,卻不得不壓住,麵上擺出一副篤定之色:“泰安幫已經引起了潘成桂的注意,不日後賊曹就會派兵前來鎮壓你們。”
“鎮壓我們?”刀疤哈哈大笑,“難民已經被成陽郡郡守拋棄,泰安幫與之井水不犯河水,何來鎮壓一說?”
關於這件事,範毅卻是主動打聽才得知的,當日他獻策醫術比試的時候,聽到賊曹掾史的稟報,他出於好奇就去打聽了一番,才知事情原委。
“有人曾在潘成桂麵前獻計,鼓動對泰安幫實行鎮壓。”
刀疤看看謀士和刀客,謀士倒是驚詫非常,刀客卻依舊麵無表情,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謀士低頭在刀疤耳邊小聲道:“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刀疤沉吟片刻,才道:“你二人既穿著士兵服,我又怎知這不是故意給我下套?”
楊進端著姿態,頗有些運籌帷幄的味道:“因為我們亦有所求。我認為可以把這叫作:等價交換。”
刀疤略一想,抬手做個請的姿勢:“成,說說你們所求什麼?”
楊進卻道:“我知道賊曹的兵力部署,知道賊曹掌握了你們哪些情報,知道賊曹將於什麼時候發兵,甚至知道他們將以什麼樣的方式攻打你們。”
刀疤臉上的笑寒了幾分,“你威脅我。”
“我把這叫作:等價交換。”
“我倒是好奇你想換什麼,竟值得你拿出這麼大的籌碼。”刀疤冷笑。
“你難道就不好奇,是誰鼓動潘成桂鎮壓你們?”楊進反問。
刀疤一副了然:“左右不過是那群當官的,知道是誰又有什麼區彆。”
楊進卻哼笑一聲:“衙門裡的人根本無暇顧及你們,是一群多事之人,也是逃難而來。
這群人有些本事,其中一人擅醫,還擅觀天象,當日他料準了成陽郡的第一場大雪,這才得以入城。”
大雪?刀疤麵上微動,他倒是知道有一夥人是靠預測下雪而入的城,正是十幾天前與泰安幫對立的那一夥人,當時他特意派人去打聽了,知道那家人入城的原因。
“兩男兩女還有六個娃?”刀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