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且慢。”然後小步移過去,低聲道:“大人,郡守既在來的路上,您這時候忙著清空大堂作甚?他一年之中又有幾個時候能來?
左右這些人都是要簽字畫押的,何不讓他們在堂上多呆會兒。這可不是樁小案子,前前後後幾十人受害,可大人英明神武,一路追查,短短一個多時辰就抓到了真凶,誰還能像您這般斷案如神...”
張成被這一點,心頭立時明鏡了,想著案頭的績考,他咳了咳,“既案犯十四人,為免本官冤枉了誰,你們所有人都要在各自供詞上簽字畫押。”
此前因為是團夥作案,所以供詞隻有一份,簽字畫押都在一張紙上。
不過各自畫押也很合理,隻是書佐有些忙了,十四人就得有十四份供詞,這就得寫好大一會兒。
書佐本欲再請其他書佐一起來寫,偏張成讓他慢慢兒寫不急,他哪兒還敢提,隻得一份一份的謄。
就在他寫完第七張的時候,潘成桂一行終於到了公堂。
潘成桂還未進堂就看到堂內跪著一大堆人,進堂一問,才知事情始末,當下把張成好好誇讚了一番。
張成心下歡喜,目光不由得看了溫雅一眼,心道這婦人心思也深,他堂堂掾史,竟還得了此婦人的提點,難怪其家中能出神醫。
潘明因是事主,自然也是一同來了。
小小堂內跪了十多人,此時又來十多人,多少有些打擠,他腳下一個沒注意,踩到一跪地之人的手。
那人吃痛叫了一聲,嚇得潘明一蹦,連連道對不住。可看到其麵貌時,又是吃了一驚,“是你?”
被踩的人是惡霸之一,看清麵前是誰後,嚇得立馬就垂下頭去,還不住地給同夥使眼色。
逐風好奇道:“怎麼,認識這人?”
潘明對師傅自然沒什麼隱瞞,“早上本來要去雀景樓,路過喜鵲橋的時候被一群人衝撞,落了水。”
他蹲下,將其他惡霸的臉也看了一圈,奇道:“就是這夥人,就是他們衝撞了我,害我落了水。”
逐風有些奇了:“結果你回去換衣裳,卻丟了玉佩,現在來找玉佩,卻瞧見了害你落水的人。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因何要去雀景樓?”
潘明一時語塞,支支吾吾不想說,潘成桂也問:“你去雀景樓作甚?”
皮三聽到此處,心中已經大慌,打手是範毅雇的,他也沒過問雇了什麼人。可眼下這群人竟被潘明撞見還被認了出來,怎麼會這麼巧?
他怕潘明說出實情自己就被動了,遂趕緊道:“是草民為答謝少公子的多日收留之恩,想在臨走之前請少公子吃頓便飯。
隻是萬萬沒想到,草民一番謝恩之心,卻讓少公子受了罪,草民實在罪該萬死。”
潘明本欲脫口而出的話,因為皮三,又咽了下去,麵上甚至還有些慶幸之色。逐風看在眼裡,卻也沒再多追問。
潘成桂目光淩厲地看著皮三,似要看到其骨子裡。
皮三到底隻是個小人物,被如此攝人的氣魄盯著,難免心虛,連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眼睛也垂了下去。
潘成桂嚴詞厲色:“派人去雀景樓查查。至於你們,加害少公子,當以死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