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和喊聲,再一次將古樹胡同吵醒了。
“神醫,快開門,救命,十萬火急...神醫,神醫快開門。”
紅桃這次是被吵得十分醒了,氣急敗壞地爬起來,氣衝衝奔至門口就是一聲大吼:“喊什麼,死人了還是斷氣了?”
院門外的聲音停了倏爾,又急急喊,“還...還沒斷氣,但...情況亦十分危急,還請神醫...”
話還未說完,溫雅就走了出來,喊道:“他已經去郡守府了,可以去那裡尋人。”
門外沒動靜了,想來應該是走了。
紅桃卻吃了一驚:“大師兄去郡守府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溫雅打了個哈欠,一邊回屋,“一個時辰前。在你睡得昏天暗地的時候。”
紅桃越發驚了,往旁邊的屋子瞥了一眼,冷不丁看到個白影,嚇了一跳,再定眼一瞧,卻是十安,便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十安言簡意賅解釋了。紅桃怔了怔,直到一股寒風吹來,冷得發抖,才急匆匆進屋這裡那裡地收拾。
清雨適才也被吵醒了,不過躺在床上沒有動,此時見紅桃收拾東西,便勸道:“明日再收拾吧,不會現在就走。”
紅桃停下來,坐在床邊發呆,許久,才有些歎道:“這破屋子,終於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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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難行,深更半夜又沒有馬車,逐風不得不一路走去郡守府。
半路,忽然一快馬加鞭的人出現在視線儘頭,逐風心下奇怪,趕緊靠邊而行,不想那快馬卻在他麵前停下。
“敢問前方可是古樹胡同的神醫?”馬上之人將鬥笠推了推,露出整張臉。
逐風越發不安,就要搖頭否認,那人卻先認出他來,激動得跳下馬,“果真是神醫,可真是趕巧了,神醫快快隨我去郡守府,郡守和少公子快不行了。”
“什麼?”逐風一驚,又仔細一看來人衣著,之前黑洞洞濕淋淋沒看清楚,這會兒離得近了,才認出是郡守府門吏的打扮。
“出了什麼事兒?”他又問道。
“路上解釋,請神醫上馬。”來人將鬥笠摘下戴到逐風頭上,又將他推上馬,然後自己也跨上馬,馬頭一調,就朝著郡守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雨勢太大,縱馬疾馳之下,雨水打在身上渾疼,逐風不得不抓住鬥笠埋著頭,但還不忘追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門吏一邊駕馬一邊解釋:“半個時辰前,府上的人突然沒緣由的陸續倒下,郡守和少公子也沒能幸免。醫官們都去看過,但查不出病因,黃主事見他們束手無策,便命我來找您前去救人。”
逐風想起清雨的話,暗暗歎一聲,這場災禍,已經開始了。
來到郡守府,剛下馬,門口小吏就撐著傘急奔過來,“神醫,您可算來了,快快隨我進去。”
逐風摘下鬥笠,邊走邊問:“發病的過程你可知?”
小吏將他帶進府,一邊解釋,“從三更開始,府上的人就莫名其妙開始倒下,全身烏青,不省人事,此外也沒彆的症狀,但已經死了好些人。
如今全府上下,有大半的人都倒下了,甚至連畜生都沒能幸免,府上養的雞啊魚,都死了。”
逐風神色一淩,能如此大範圍發病,且速度快,唯有一種可能,“這怕是中毒之狀。”
“醫官們也說是中毒,否則怎麼會這麼大片的都倒下,可他們查不出是什麼毒,各種方法用儘,也沒能讓郡守大人和少公子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