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吾命休矣,逐風嚇得手腳發麻,渾身僵硬的不能反抗,然就在他哀嚎的瞬間,壓在他身上的皮三卻忽然一輕。
逐風急急翻身坐起來,就見額頭一片血紅的趙錢,從後方抓住皮三的頭發用力一提,然後那刀對準皮三的脖子就是一割,噗噗一串血就噴湧出來,噴了逐風一臉一身。
割脖子也無法即刻斃命,皮三一手捂著噴血的脖子,一手抓著刀不停往逐風麵前爬,嘴裡還在發著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你們都該死...”
趙錢大喝一聲,一刀舉起,對準皮三的脖子就砍下去。
他的刀不是砍頭刀,刀刃太薄,脖子沒砍斷。趙錢也殺紅了眼,一把搶過皮三手裡的刺刀,然後對準其後背心就是一陣猛刺,頓時鮮血四濺。
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過血腥,縱是逐風活了幾百年,也依舊心頭一震,他見皮三已經死得徹底,急忙勸住趙錢:“夠了夠了,人已經死了。”
趙錢被這一聲拉回了理智,他有些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狼藉,皮三的背已經被他紮得血肉模糊,一地的血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刺目。
他愕然跌坐在地上,這才渾身抖成了篩子,手裡的刀也脫力落下。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急忙要去看逐風,卻因血跡濕滑而摔了一跤,一時整個人都在血灘裡滾了一圈,鼻翼間滿是刺鼻的血腥味。
趙錢一個沒忍住,乾嘔了幾聲,嘔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可也不忘問逐風:“大哥,沒事吧。”
逐風捂著大腿,疼得直吸涼氣,卻笑著寬慰趙錢:“死不了,倒是你,以後上了戰場,比這血腥殘忍的還要多得多。”
趙錢抖著手將他扶到凳子上坐下,然後才看向潘成桂,勉強行個禮,“大人。”
潘成桂也驚出一身冷汗,他看著潘明顯得平靜的臉,心有餘悸地走過去,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潘明的頭。
趙錢站不住了,也顧不得禮儀,挨著逐風坐下,目光有些呆滯,顯然還沉浸在方才的激鬥中。
逐風在屋內找了紗布,簡單給自己和趙錢包紮了,然後三人沉默地等著人來。
也不知等了多久,換藥湯的小廝們進來了,看到一地的狼藉和血紅,一個個嚇得差點丟了手的桶,然後才有人急忙忙去通知人。
黃集趕到的時候,小廝們正在忙著擦地上的血跡,那大片的血紅讓他一陣心驚肉跳,一腳踩進血水裡,腳底心似都感覺到燙。
確認主子沒事後,黃集先彙報了當下情況,原來渠國七萬士兵兵臨城下,雙方已於半個時辰前在城外開戰,隻是還有一千多名渠國兵混入城內大殺四殺,兵曹賊曹正在清剿這股敵軍。
“現在戰況如何?”潘成桂問道。
“還在膠著,幸虧神醫及時施手,否則今日必要被他們攻破城門。”黃集還有些心有餘悸。
潘成桂點著頭,又想起先前皮三的話,急問逐風:“神醫,城內百姓的飲水裡恐怕也被下了毒。”他也看到逐風的腿受了傷,可沒辦法,所有城民都中毒,這是他無法承受的災難。
逐風有氣無力地擺手,“皮三還沒那本事對整座城下毒,恐怕毒是投進了河裡,所以情況不會似你們這般嚴重。
我開一張方子,讓城內百姓喝上幾天就能完全排毒。”
黃集趕緊命人奉上紙筆,待逐風寫完藥方後,吩咐人去給各曹衙門傳話,使全城通知。
逐風見再沒自己什麼事兒了,便請黃集派人送他回去。臨走時,他聽到潘成桂對趙錢的勇猛好一番誇讚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