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保聽到這話,臉上表情緩和了許多,他嗯一聲,又繼續手裡的農活。
等逐風和清雨走了之後,周圍的農人才圍在田德保麵前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真的有這麼好的事兒?一年百兩,我做夢都不敢想。”
“如果一年真能掙這麼多,我還種地作甚,早去城裡買房享受了。”
“沒聽說這附近有誰種藥材,山裡倒是有不少采藥的藥農,這真的可行嗎?”
田德保兩手撐著鋤把,踢著腳邊又瘦又小的蕪菁,“成不成是不知道,但顯然這逐老板是鐵了心。”
“這說得我都想種了,誰佃了他家的地?”有人好奇問。
大家又把目光看向田德保,田德保想了想,“明天你們若是得空,乾脆都來聽聽,我看這逐老板,心眼兒不壞,聽聽,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眾人皆是點頭,一邊討論一邊又各自回地裡忙去。
...
翌日,還不到午時,田德保就將三十二戶佃農叫到自己家,村裡有空的,也都喊過來,最後院子裡竟坐了五十多人。原本還算寬敞的院子,一時擠得沒法兒下腳。
此時來的人,都聽說了種藥材一事,相鄰的就議論不已,院子裡吵吵嚷嚷,田德保喊了好幾聲,才將所有聲音壓了下去,然後才道:
“關於這種藥材一事,你們或許已經聽說了,我就提一個醒,彆被那所謂的年收百兩給迷了心竅,你們要拋開這一點,才能看到更多的問題。”
大家都點著頭,一年百兩,聽著就很天方夜譚,又怎會輕信,於是又彼此討論起問題來,以至於逐風和清雨到的時候,差點以為走錯了門。
費力從人群中走到堂屋前,逐風先給田德保告個禮,然後又見老劉頭也在,二人互相見過禮後,田德保請逐風和清雨落座。
“事情的大致我已經與大夥兒說了,本來佃戶隻有三十來家,不過村裡其他人也聽說了這事,就想過來聽聽,逐老板不介意吧?”
逐風笑了笑,“無妨。”
田德保又道:“那行,逐老板可以把你的想法計劃和打算給大夥兒說說,雖說他們是佃農,但地裡若是少了他們,那這地也就廢了。”
“明白。”逐風起身,認真地看著院裡的所有人,“各位,今年大旱,地裡莊稼乾死許多,收成更是未卜。
可我們要在絕境處尋生機,如今你們手頭佃的和字地,我打算拿來種藥材...”
“可地還種著莊稼,怎麼辦?”有人搶著問。
“全部鋤掉。另外地也要重新翻三遍以上。”逐風道。
全部鋤掉?!人群立馬炸開鍋,有人不滿地高聲嚷嚷,“這種下去的東西,怎麼能說鋤就鋤,這損失怎麼算?”
“我認為,從大的利益出發,這點小小損失,不足掛齒。”逐風看著眾人,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
“還是說,你們想繼續過以前交八成佃租的日子?就今年這情況,你們隻怕連租子都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