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一句話,不僅讓一眾師弟們咋舌,連甩錘甩得認真的牟家大徒弟也停了下來,問:“婦人?她怎麼說?”
老漢想了想,回憶道:“說是想與老爺切磋,看上去三十出頭,沒什麼特彆。”
“不管她,婦人也習武?聞所未聞,指不定是什麼瘋子。”大徒弟一副不在意,又繼續甩鐵錘。
“更可笑是還想與師傅切磋,這不止是瘋了,還是找死。”又一人笑道。
老漢不在意地轉身,就要去傳話,誰知剛回頭就看到那婦人進了院來。老漢指著婦人,又回頭對其他人道:“她進來了。”
七個牟老大的弟子都回頭一看,還真是個婦人,正沉著臉看著他們。
一小徒弟立馬上前兩步,指著婦人笑:“瘋子,此地可不是你撒瘋的地方,在這兒撒瘋,可是要挨打。”
“瘋子,快點走,誰讓你進來的。”有人舉著木槌作勢攆,嘴上吆喝著,試圖將婦人嚇走。顯然是真的把人當成了瘋子。
婦人鐵著臉,極力忍著怒氣,一字一句道:“讓你們師傅出來。”
老漢離婦人近些,見那臉色鐵寒,眼裡更是一片清明,心道這可不是個瘋子能有的表情,便退至一邊,順便小聲說一句:“老爺一大早就去了何家。”
婦人往前幾步,“既然你們師傅不在家,那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現在就去把他叫回來,要麼你們所有人一起上,被我打一頓,再去把他叫回來。”
幾個徒弟聽到這話,有驚,有奇,還有人麵色正經問:“你當真是來踢場子的?”
婦人也不說話,隻是冷冷看著他們。
七個徒弟彼此看看。有人嘲笑道:“就算不是瘋子,那也是個不自量力的傻子,一個女人,還想找師傅切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又有人譏笑,“你準備拿什麼跟師傅切磋,是繡花針嗎?哈哈哈。”
院子裡傳來一陣爆笑,顯然誰也沒將婦人的話當做一回事。
“咱們這裡什麼樣踢場子的沒見過,今日我才真長見識了,原來還有一種人沒見過。”
“女人。”幾個徒弟很默契地喊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老漢朝那婦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躲去了房裡。
婦人等一群人話說完後,哼笑一聲:“看來你們已經做了選擇。”然後身影一晃,攻了上去。
安漕胡同,本來還算安靜的早晨,忽然就傳出一片慘痛聲,驚擾了胡同裡所有的住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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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仁街何家大院兒,一短褂背心匆匆自後門進,沿遊廊跑了小半刻,來到何家私學院前。
從院門往裡看,能看到偌大一片場地上,牟老大正精氣十足地教著何家四房共計十一位少爺習武,大到十七八,小到五六歲,皆有。
短褂背心站在院門口喊了幾聲“師傅”,沒得回應,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裡闖。
正在專心習武的何家二房三少爺何雲申,見有人闖進來,很是不悅地嗬斥:“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短褂背心腳下一頓,嚇得駐足,恭恭敬敬彎個腰,“我來找我師傅。”
聞聲的牟老大回頭一看,是自己最小的徒弟,奇怪道:“你怎麼來了?”
小徒弟抬起頭,一臉哭相,臉上還有兩坨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