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有價不可求(1 / 2)

一說起段力,在場賓客們都忍不住感慨和唏噓。有人道:“這段力平日看著兩袖清風剛正不阿,沒想到背地裡卻敢偷官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又一人接著道:“說起來,這代簿曹也是有幾分本事,一上來就查出了賬簿有問題,短短幾日就把人抓獲。”

“人在做天在看。他以為趁著咱們張大人病重在床,就能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這代任也是鐵手腕。”

“可既然這代任抓住了人,那會不會...”

眾人不再說話了,似有意無意地看向主座。

張東禮對大家的議論卻隻是笑了笑,和煦道:“此人頗有能力,若是他取代本官,那本官也無話可說。”

“可終究還是太年輕,即便這次立了功,但若一來就上位,也難服眾,還得再多磨礪磨礪。”

張東禮麵上笑著,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掩飾著眼底的慌亂。

他是半年前才被提拔為簿曹從事,掌管錢糧簿書。段力是他的一名下屬,因其為人剛正不阿很是正派,所以他頗為信任。

也因為此,他對自己手中的賬簿從未多加懷疑,加之段力也有手段,竟是讓那廝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挪了銀款。

而這事,他卻是在段力事發之後才曉得。也是那時候,他才明白那“裝病”二字的妙處。

那日夫人出門算命,最後隻帶回一張紙條,其上寫著“裝病”二字。張東禮那時候並不理解,若非夫人強行要求,甚至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寫了假書遞給州牧,他也不會迫於無奈在家裝病。

而那之後,夫人更是將他的“病”傳得人儘皆知,以至於後來內城人人都以為他命不久矣,這又使得他不得不繼續臥病在床。

也是在那段時間裡,段力不再小打小鬨,竟一次性偷挪了五萬兩白銀。

段力或許是覺得有機可乘,殊不知代任簿曹雖隻有三十來歲,卻是個極有本事的人,沒幾天就不僅看出了賬簿有問題,甚至還抓了段力。

張東禮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正在床上躺著,同僚來探望他,順便把這些消息告訴了他。

也是那時候,張東禮才驚出一身冷汗,才真正明白理解那小小一張字條的重量。

他若是不裝病,段力就會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挪巨額銀款。

如此一來,不管抓不抓得住段力,他都難辭其咎。抓得住,他失職下獄,抓不住,他看管的銀子不翼而飛,那他更是死路一條。

可正因為他裝病,段力案發後,大家都會覺得是段力趁著他病危在家才起的賊心,不會認為是他失職。

一個如此小的舉措,卻是挽救了他一家的性命。並且自他裝病之後,他真正病重的兒女反倒是病好了,家中也不像從前那般雞飛狗跳了。這使得張東禮越發對那未謀麵的高人心生敬畏。

其實他的生辰本在兩月之後,可一來是為了讓自己儘快“奇跡般地痊愈”,二來也是為了親眼見一見高人,所以才將日子提前上來。

“小先生,剛才那是他人八字,非我自己,我重新與你寫一個八字,你再替我算算。”

陸之喚的一聲,打斷了張東禮的出神。他看過去,見小廝已經給陸之喚重新呈上了紙筆。

張東禮微有些不悅,試探且不必說,現在又讓重新算,可莫要得罪了他的貴人。

他看向十安,正想出言相幫,卻聽十安道:“在下一月隻算一次,今日既已算過,大人可等下月再來。”

“什麼?”陸之喚眉頭一皺,“小先生莫不是氣惱我剛才用了他人八字,所以現在故意這麼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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