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彆墅門口一大片空地,搭個靈棚綽綽有餘。材料是早準備好的,大卡車運來,隻需要組裝起來就行。
等靈棚搭好,夏保禎夫婦的遺像和花店的鮮花也準備好了。殯儀公司的人輕車熟路,將遺像掛在正中間,兩邊係上黑紗,遺像的周圍則擺滿了鮮花。下方放一長方桌,上麵擺上香燭和各色供果,桌子四周也是鮮花簇擁。整個靈棚以鮮花為基調,卻並不影響靈堂的莊重和肅穆。
前世父母的靈堂是由顧昊陽準備的。從現在來看,他根本就不想在布置靈堂這些事情上花心思,把事扔給殯儀公司就算完事。因此,整個靈堂的布置粗俗不堪,透著濃濃的銅臭味。這次布置靈堂,她靈機一動,用鮮花裝扮起來,頓顯低調的奢華。
夏北岩終是不放心將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給一個不喑世事的孫女,叫人扶著,顫巍巍地走下樓來。
剛到客廳,就聽見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有客!”他心裡一喜,知道這是司儀在通知主家有客人來了。
他步履蹣跚著來到靈堂前,隻見來客被一個傭人引到靈前,司儀又高喊:“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禮畢!”。略一停頓後又高喊,“孝子謝客!”夏天歌則一身槁素,帶著孝花站在靈旁,一臉悲戚地接受來客的慰問。等客人一臉莊重地走出靈棚,早有人接著,將客人引到一旁歇息。
遠遠看去,靈堂布置得隆重而不落俗套,工作人員各司其職,毫不混亂。短短兩三個小時,喪事已經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夏北岩驚訝之餘,不禁老懷大慰。這個讓他頭痛的孫女平時荒誕不經,行事乖張,一朝開了竅,竟是個做事的料。
他掃眼看了一圈,沒看到大兒子夏保赫一家三口的影子,臉頓時拉了下來。
夏保赫跟淩薇其實一晚上都沒睡著,輾轉反側了一夜。天亮的時候,反倒困得不行了。
眼見天已大亮,夏保赫疲憊地伸了個懶腰就要起床,卻被淩薇攔住了。
“這麼早你起床乾嘛,昨晚一夜沒睡好,還不多睡會兒?”
淩薇給夏家生了個兒子,自此便以夏家的功臣自居。夏保赫雖是個風流浪子,卻一直信奉家裡彩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的教條,在家裡對這個老婆竟是言聽計從,十分忌憚。
此時見老婆不讓他起床,不禁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麼大的事情,我神經都快繃斷了。現在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我還想在房裡舒舒服服躺著呢,這不是怕老爺子生氣嘛。”
淩薇翻了下白眼,“真是個賤骨頭,你爸昨天晚上罵你和南風的話你這麼快就忘啦,真是不長記性。你爸不是要把益百永集團捐出去,讓我們都上大街上討飯嗎?我倒想看看,現在保禎死了,他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夏保赫麵露難色,“益百永是爸是一輩子的心血,說捐出去,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保禎出事,給他的打擊不小,氣頭上發兩句火也沒什麼,你也不必記在心上。”
淩薇用手指頭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笨死的。爸的性格我當然知道,你要是上趕著去巴結他,他反倒看輕了你。這些年來,他一直嫌棄你和南風,現在保禎死了,就該讓爸清醒地認識到,益百永集團還得靠你和南風才能傳承下去。放心睡吧,等爸叫你出來料理喪事的時候,我自有話說。
夏保赫有些膽怯,“這樣做,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