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歎了口氣,隻覺得天要亡他:“難道你僅憑這一點就能斷定我有問題?”
趙既嘿嘿一笑:“當然不僅這一點。按你的說法,被關在秘道中數年不見天日,你自秘道中上來,被強光一照,眼睛立刻會瞎的。”
方謙一聽此言,頓時明悟,捂住眼睛,不斷地搖頭。
狄仁傑笑吟吟地看著趙既表演,李元芳則在一旁不斷頷首,虎敬暉卻麵帶冷色,不知在想什麼。
趙既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又道:“再有,方大人大概還不知道,秘道修成不到兩年,你卻說兩年半前被關進去,這又是一處破綻。”
方謙再次搖頭歎氣,在心中狂喊:“金木蘭啊金木蘭,你害苦我也!”
隻是方謙強打精神,又問:“我們謀事不密,被揭穿是正常的。可是,你是怎樣發現我就是劉金的?”
“那當然是你自己告訴我的。”趙既笑道。
“我?”方謙大惑不解。
趙既點點頭道:“不錯,在酒席上,你說起自己的經曆,不假思索,對答如流,我當時就覺得你是在編故事。”
“你提到了參與十年前越王之會,說是逃回了幽州。”
“唉!”方謙歎氣,顯然他也意識到自己十年前不可能逃回幽州。
趙既接著道:“你還講到是內衛抓走了劉金,正是這一點暴露了你。”
“這一點有何不妥?”方謙不解道。
“劉金被內衛抓走,“方謙”隻該知道劉金被抓走,卻不該知道他是被內衛抓走的。”
“因為內衛身份保密,方謙如果當時真在場,躲在床下,我請問他要怎樣看鞋子和腿認出抓人的是內衛?”
“而且你在編故事時實在又太不用心,劉金身為通緝重犯,麵臨抓捕居然束手就擒,這也太反常了。”
“你編一個劉金跳窗逃走被抓,都會自然很多。”
“想到這裡,不難發現,如果有一個人能同時知曉越王襄陽大會和劉金被捕的細節,這個人隻能是劉金自己。”
聽到這裡,方謙仰天長歎:“可笑我還覺得計劃天衣無縫,真是小看了天下人。我輸得不冤,輸得不冤。”
“我尤其想不到不必狄仁傑出手,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便將我的說辭看破,實在是貽笑大方。”
趙既聞言搖頭,一個人的能力和智慧,與他的身份、年齡等都沒有必然的聯係。
就比如給狄仁傑造成最大麻煩的,恰恰是反派中勢力最小,身份最低的許世德。
在場眾人聽趙既講完,李元芳看著眼睛冒光,連連點頭:“想不到承遠如此厲害。”
虎敬暉麵色複雜,右手不斷地撫摸刀柄。
狄仁傑看著趙既說了這麼久,也要表現一把:“其實承遠所說,都還隻是推測,並沒有證據。可是你們犯了一個致命的失誤,就是毒蛇殺人。”
“我一眼就認出,仆役所中之毒與李二是同一種,昨天敬暉更在花園裡發現了那條毒蛇,這令我想到了殺手蝮蛇。”
“你一住進東花廳,消失已久的蝮蛇便再次現身。這使我更加確定,你有問題,蝮蛇在和你聯絡。”
“隨後在大堂之上,承遠問你秘道之中的事,你除了知道秘道中能聽見腳步聲外,一問三不知,而我更驚奇地發現,你後背不敢靠著椅子上,好像有傷。”
“隨後,我便令承遠趁夜在東花廳放火,搜出了一些白藥。”
“你本可以借口遭到歹人的嚴刑拷打,大大方方治傷,可是你心裡有鬼,不敢露出千牛衛留下的傷疤。”
“而且你背後的傷口形狀特殊,一露出來就會引起懷疑。”
這時,千牛衛配合得把劉金翻過去,將他的上衣又脫下,露出方方正正的傷疤。
狄仁傑看了傷口,笑道:“哼,我道你的傷口上是什麼,原來是參加當年襄陽大會人員的名單!”
虎敬暉聞言大驚:“大人,你是說他後背的傷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