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院中的小樓門前,輕輕在門前拍了三下,又敲了敲門框。
忽然,門自動打開了。
劉查禮警惕地四下裡看了看,確認無異常後,迅速鑽進了小樓。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內,門“喀嚓”一聲自動關閉,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不遠處,瑩玉手下的太子衛士潛伏在樹梢間,將劉查禮的動作儘收眼底。
小樓內昏暗無光,唯有月光透過殘破的窗紙,斑駁地灑在地上。
劉查禮摸索著來到南牆,輕拍兩下,牆壁竟悄無聲息地翻轉,露出了一個隱蔽的暗室。
暗室內隱隱透出一點亮光,他迅速步入其中,牆壁隨即恢複原狀。
在暗室深處,許世德蒙著麵,已經等待劉查禮多時了。
“你要見我?”許世德問道。
劉查禮有些慌張道:“江南道黜陟使狄仁傑來了,而且他白天問起我吳孝傑的事。他怎麼會找到這兒來呢?”
許世德歎了口氣,頭疼道:“是我手下的人辦事不密,殺了兩個太子衛士。我也沒有想到,就這點線索,狄仁傑竟然能找到劉家莊。”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劉查禮焦急地問道。
許世德冷笑一聲:“怎麼辦?如果你沒殺你兒子,一切都好辦,隻要按兵不動,狄仁傑也沒有辦法。可是你現在把兒子殺了,誰能救你?”
“你不要亂說,我兒傳林是失足摔死的。”劉查禮顫抖著道。
“哼,你這些謊留著對狄仁傑撒吧。你最好彆讓他抓到把柄,否則你知道自己的下場。”許世德無情道。
劉查禮漲紅了臉:“傳林確實是失足而死,不會有問題的。”
“最好真是如此。隻要狄仁傑在劉家莊,你就不要再來見我了。如果讓狄仁傑發現機關,順著密道進入翠屏山山穴,後果不堪設想。”許世德又提醒道。
劉查禮聽到機關,忽然變得自傲起來:“我設計的機關獨步天下,沒有任何人能破解,狄仁傑也不能。如果他們敢來這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許世德搖了搖頭:“你要一口咬定這幾不知道吳孝傑的事,說得越多,露出的破綻越多。明白嗎?”
“明白,我不會再提這件事。”劉查理點頭道。
——
同樣是半夜,湖州城內。
喬泰在庭院中擺酒,趙既也吃上了姍姍來遲的接風宴。
席間已經是一片狼藉,二人對坐閒談。
趙既突然站起身來,凝視著夜空中的明月,吟道:“客行雖雲樂,不如早旋歸啊。”
喬泰斜靠在席上,四仰八叉地坐著,他聞言笑問道:“怎麼,承遠想家了?”
“家?唉……”趙既長歎一聲,搖了搖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而後斟滿。
喬泰爬了起來,走到趙既身邊:“承遠,你二十來歲的年紀,已經做到右千牛衛中郎將。剛剛你又說陛下的密旨已經交差了,不知道你又歎什麼氣?”
趙既輕輕歎息,搖了搖頭,仿佛有千言萬語卻難以言說。
他端起酒杯,再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隨後又為自己斟滿。
喬泰趕緊上前阻攔,想要把酒壺搶下來:“承遠,不能再喝了,你已經喝的夠多了。”
然而,作為一個文官,他哪裡能搶得過身強力壯的趙既。
趙既微笑著推開喬泰的手,輕笑道:“喬兄,你這江南的薄酒如此寡淡,根本不能醉人啊。”
此時,一名下人匆匆走到喬泰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喬泰皺起眉頭,對趙既說道:“承遠,有客人來訪,我需得去見一見。你就彆再喝了。”
於是喬泰轉身離去,獨留下趙既獨自一人。
他望著喬泰的背影,輕輕嘟囔了幾句,依然自斟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