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既聞言一笑,當即刺了回去:“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影子看到趙既的神情語氣,趙既的神態與言辭,心中不忿更甚:“你和李元芳武功高強,我不是伱們的對手,但是論偽裝,我從不負於人。”
“我花了數月的時間觀察、模仿狄春,從日常習慣到言談舉止,乃至衣著細節,方方麵麵,無一不精心雕琢。我真想不明白你們是怎麼看出我的破綻?”
一旁的如燕倒是深以為然,在整個蛇靈內部,影子也是最頂尖的模仿高手,每逢有類似的任務,總是由他執行,從未出過差錯。
她也想知道,影子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被狄仁傑抓住。
狄仁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慢慢踱到影子身前,解釋道:“你偽裝得確實很好,安排得也很巧妙。”
“數個月前,狄春在大街上被兩個大漢綁走,而後的一個月,他沒有任何消息。經過多方打聽,終於知道是內衛抓走了人。”
“當然,這消息也是你們自己放出去的,正是要我們把你接回去,正好打入我的身邊。”
“你剛剛被接回的時候,被打得不成人形,於是很長一段時間臥床不起,動彈不得,自然不會露出破綻。”
“而且你以內衛用熱油灌進嗓子為由,將自己與狄春最大的差異掩飾了過去,所以我和元芳都沒有懷疑你。”
“因為算上你養傷不能動彈的時間,再加上狄春消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你從語氣到姿態又模仿得非常像,我和元芳幾乎都忽略了你和狄春的差彆。”
“但是假的終歸是假的,因為狄春不僅是我的管家,他還知道我的許多機密之事,但你卻不知道,久而久之自然就露了餡。”
影子搖了搖頭,仰天長歎:“精巧到這個份上,沒想到還是有破綻。原來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可笑我還兀自不知,幾次三番想要嫁禍於人。”
狄仁傑繼續踱著步,語氣有些低沉:“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內衛要將狄春換掉,還有你為什麼要潛伏到我的身邊,所以我始終隱忍不言,沒有揭穿你。”
趙既在一旁啞然失笑,換成自己,多半也會懷疑內衛是受了皇帝的指派,特意來搞監視的,當然不好揭穿了,隻能裝聾作啞。
估計最開始那段日子,狄胖胖也有些心驚膽戰,謹小慎微吧。
狄仁傑接著道:“直到東柳林鎮,你放走信鴿,引來了那些蛇靈殺手,我才徹底確定,你是為了契丹前來的。”
“蛇靈?!你竟連這個都知道了?”影子聞言大驚,隨後狠狠剜了宋無極一眼。
宋無極嚇了一跳,連忙朝後縮了幾步。
一旁的如燕麵色也陡然蒼白了起來,隻不過房間內的焦點都在影子身上,無人注意到她。
趙既見狀,微微一笑:“何必如此驚訝,一個名號而已。”
接著,他拉起了影子的左袖,左臂之上,赫然是一朵刺青。
曾泰等人快步走上來,登時目瞪口呆:“梅花刺青,你…你真的是內衛?”
影子麵色難看極了,目光死死盯著趙既。
如燕兩顆大眼睛單純至極,問道:“內衛,內衛是什麼東西?”
李元芳低聲解釋道:“內衛是直屬皇帝的秘密機構,你就彆多問了。”
如燕暗驚,連忙閉上了嘴。
“恩師,學生不明白,內衛、內衛為什麼要這麼做?”曾泰額頭上冷汗流下來了。
大概是出身問題吧,曾泰麵對內衛總是不太冷靜,問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狄仁傑看了一眼曾泰,有些責怪:“自湖州以來,內衛裡出的敗類還少嗎?”
曾泰當即反應過來,也趕忙閉口不言。
狄仁傑眼神淩厲地掃向影子,自顧自道:“這些人是幽州案時的老朋友了,對我、元芳和承遠非常熟悉,他們也知道我們與吉利可汗的關係。”
“與契丹的戰事牽扯到了突厥,而我與吉利可汗關係匪淺,所以朝廷沒有理由不讓我出馬解決此事。”
“他們正是料定了這一點,所以才要派內應打入我的身邊,探聽消息。新進之人容易被懷疑,元芳不好對付,曾泰、承遠時常不在我身邊,於是他們便盯上了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