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紛紛放下心中的成見與立場,一致將目光投向趙既。
李守禮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對趙既喊道:“今夜我和袁天罡都輸了,你若還念及一絲兄弟之情,便讓我先殺了袁天罡,再死個痛快!兄長我承你的情!”
趙既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這所謂“兄弟之情”他其實並不在乎,畢竟是前身的。
況且,事情還沒說清楚,他又豈會善罷甘休?
虺文忠的名言,他們的謀劃精妙絕倫,如果不說出來,自己也會難受,趙既亦然。
於是,他的目光再次掠過袁天罡與李守禮,意味深長道:“不要著急,還不是結束的時候,還有些事情沒說清楚!”
“該從哪兒說起呢?啊!還得從你的身份說起,從我們昨夜皇宮那場大戰說起!”
李守禮聞言,不禁一愣:“我的身份?昨夜之戰?”
趙既緩緩頷首,不緊不慢道:“正是,昨夜你被我打傷,桓斌突然現身,將你救走,後來又賊喊捉賊,想陷我於不利之地。”
“然而,你們卻是在自掘墳墓。正是那次意外,讓我提前發現了那個隱秘的小院,以及那條通往皇宮的地道!”
李守禮聞言,低頭凝視著桓斌的屍體,心中湧起一股悔恨。
狄仁傑此時接過話題,繼續說道:“不錯,承遠當時告訴我,那個小院曾是多年前皇帝囚禁相王家眷之地。”
“他還提到,那條地道一半舊,一半新。我今日親眼所見,那部分舊道由磚石砌成,看樣子已經建成很多年了。”
“我之前就很奇怪,如果那個院子拘禁的隻有相王家眷,是誰?又為什麼要費時費力,冒此大險,在皇宮中專門修建一條地道?總不能是為了相王私下裡與家人幽會吧?”
李守禮長歎一聲,仿佛已認命般承認道:“不錯,當時我和相王的家眷們關在一起,那條地道,其實是蛇靈專為了我所修的!”
“哈哈哈哈哈……”
有人的笑聲在空曠的殿堂中突兀地回蕩,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
李守禮的麵色瞬間變得陰沉,不悅地瞪視著趙既:“你笑什麼?”
狄仁傑閉上了眼睛,喟然長歎道:“唉!他笑殿下執迷不悟,事到如今,身臨絕境之下,還在為人打掩護!”
趙既的笑聲漸漸收斂,他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感慨:“你對李唐,確實稱得上是一片癡心。不過你撒謊的本事太過拙劣!”
“在皇宮內挖這樣一條地道工程浩大,若無人協助,豈能掩人耳目?再者說,你一個大活人經常消失不見,若無人掩護,又怎會無人察覺?”
李守禮的麵色慘白如紙,突然歇斯底裡地大喊起來:“彆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他的眼中帶著幾許哀求,死死地盯著趙既,仿佛希望他能就此打住。
“我求你不要說了……”
然而,趙既卻隻是冷笑一聲,仿佛對李守禮的哀求置若罔聞。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洪亮,仿佛要將所有的秘密都公之於眾:“更不要說,那一條地道,原本就是通向東宮!而彼時身為皇嗣,住在東宮之內的,豈不正是如今的相王李旦麼!”
此言一出,李守禮如遭雷擊,眼前一黑,幾乎要癱倒在地。
還是一旁的虺文忠和小慧眼疾手快,一人一邊迅速架住了他,才沒有令他摔倒。
“殿下,您沒事吧?”虺文忠關切地問。
而站在另一側的袁天罡,同樣麵色大變,冷汗涔涔而下。
殿中這兩個大陰謀家,雖然互相不對付,卻儼然是都和相王李旦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李守禮的臉上幾乎失去了血色,嘴唇蒼白得可怕,他顫抖著聲音說道:“守信…就算是為了李唐的江山社稷…你…你又何必非要將此事說破……”
趙既仿佛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心中感到一陣快意。
他寒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人要利用我,拿我當替死鬼!墊腳石!我豈能如他所願?”
“你說對嗎?袁天罡!嗯?”趙既的目光如刀,冷冷地刺向袁天罡。
曆史上李守禮確實和李旦的家人幽禁在一起,李顯當了太子之後,才被武則天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