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
寒滄烈回府時已是戌時過半,一進門,便問候在院中的管家金叔:“金叔,二姐歸家了麼。”
“公子,二姑娘一個時辰前到的,眼下在書房。”
書房中,寒瑤色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正在擦劍。寒滄烈走進來,她也沒抬眼皮。
“二姐。”
“嗯……嗯?好小子,瀝州沒飯吃?瘦的蔥皮似的。”
寒滄烈失笑:“你回來怎麼沒傳信給我?”
寒瑤色道:“知道你忙,不差這一會。”
她仔細打量寒滄烈,身軀高大挺拔,寬肩窄腰,常年習武的原因,沉厚的力量感幾乎透過衣衫。
“嗯,長大了,穩重了。不枉我在西川天天念叨你。”
寒滄烈都懶得與她辯,道:“你吃飯了麼?”
“沒啊。”
“想吃什麼,老樣子還是新菜式,我去燒菜。”
寒瑤色道:“你還研究燒菜呢?你小心點,忘了小時候在皇奶奶身邊成球的樣子了?少吃點吧。”
寒滄烈道:“你吃不吃。不吃我回書房了。 ”
“吃。你手藝比廚子強,我在西川,餓的時候最想你。”寒瑤色琢磨著,“竟然還有新菜,都會什麼?”
“也不是很多,酒醋肉,白炸雞,蓮子頭羹,東坡豆腐,都是瀝州那邊的菜。”
寒瑤色聽了半天:“沒意思,還是老二樣,燒二冬和糖醋排骨。”
寒滄烈笑了:“好。等著。”
他去廚房備菜,沒一會寒瑤色蹭過來了,拿著一把瓜子磕,一點幫著打下手的意思也沒有:“哎。弟弟。”
寒滄烈沉默切菜,瘦削的側臉安靜。
“怎麼不吱聲呢?我怕你無聊,特意來陪你說話。”寒瑤色靠著門邊,滿身放鬆,“見麵半日了,你怎麼也不催我找個男子成婚呢?你不催我,我都不好意思催你。”
寒滄烈道:“我不催你。你也彆催我。”
寒瑤色點頭:“好。祖宗那頭,你我姐弟共擔。”
菜好了上桌,寒瑤色先乾了杯酒:“我說弟弟,我還有個事要跟你說。”
寒滄烈安靜吃飯,以身作則告訴她食不言。
寒瑤色才不管那些:“我聽說你白天的時候把沈輕照扣到獄署司了?還讓人家一連幾個月回不了家?”
“天,真的啊?”
“我說寒四,人家是家室的人,你不能這麼辦事啊,虧你想的出來。”
“這不是給自己招埋怨麼。是不是有點丟人了?你小孩子啊用這種手段。”
“你……公報私仇呢?”
寒滄烈沉默了下:“我不是故意和他過不去。”
“呦,寒公子您不是食不言嗎?怎麼說話了?”
寒滄烈放下筷子:“我不是為難他。獄署司有錯案,他的責任,他自己付。沒辦他我已經給他臉了。”
忍了忍,他聲音轉低:“不過是三四個月見不到而已,他有什麼不知足的。”
寒瑤色挑眉:“行吧。”
“算了,知道你心裡苦,我不問了,吃飯。”
難得他二姐說句人話,寒滄烈心一軟,正要給她夾塊排骨。
剛夾起來,寒瑤色如臨大敵敲他筷子,夾起排骨放到自己碗裡:“你少吃點,胖。”
寒滄烈氣笑了:“二姐,你不用刻意關心我,我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