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都在,一共有四百多架,卻不知雲公子突然買這麼多織機乾什麼?”蘇兆庸有些激動又有些疑惑。
王雲龍瞬間鬆了口氣,笑著拱手道:“知府大人可能已經聽聞,蘇州和杭州各自轉運過來一匹絲綢和生絲,絲綢好說,我雲氏還是有些門路可以銷售,但生絲卻是不太好消化,剛好這次在定海縣修建安置房,多餘的地便規劃出來一塊準備開設一家絲綢廠,但織機卻有些不太好弄,劉縣令說起被查封的福悅商行原來有不少織機,因此便前來拜訪知府大人,希望可以買到一些。”
蘇兆庸一聽更加來了興趣,挽著王雲龍的手道:“此事好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雲公子還請進大堂坐下細聊,這次保證不讓雲公子白跑一趟!”
“多謝多謝!”
王雲龍渾身雞皮疙瘩的被一個中年男人抓著手牽著走進府衙大堂,很快有衙役搬來座椅,蘇兆庸和一群官員也都分彆落座。
幾分鐘後,等王雲龍簡單說完,所有官員全都麵露喜色。
所謂瞌睡遇到枕頭。
王雲龍來的簡直正是時候。
而在聽說四百多架織機都是高級貨的時候,王雲龍也是高興的有些合不攏嘴。
浙江不缺絲綢,但缺高級貨。
這次蘇州杭州送來的兩批都是最普通的絲綢,附加值很低。
生絲平日采購就要兩錢銀子,一匹絲綢大約需要五斤生絲,但整匹絲綢的價格也就在一兩五錢左右。
這種絲綢沿海商人走私價格在二到三兩之間,倭寇再運送轉賣其他倭寇集團或者日本朝鮮南洋等國的商人,加價最多也就一兩。
但毛瞎子手上的貨可都不是這樣,當初第一批樣品送到普陀島就把明州幫一群土包子全都鎮住了,最便宜的趙元晉就給出了五兩的高價,彩紡更是十兩一匹,至於那些鳳鳥雲
紋錦緞,給的三十兩銀子一匹。
而這個價格在後來王雲龍親自和弗朗機人交易的時候,才知道被趙元晉坑了不少,弗朗機人在這個價格上又上浮了至少三成。
也就是說,同樣是絲綢,福悅商行出來的貨,比普通民間的貨增值高達七八倍。
任何生意,做精品都是最掙錢的,走量隻會互相殺價搶奪市場。
若是他手上這兩批貨全都是毛瞎子庫存的那種貨色,就連汪直都會搶著高價收購,完全不愁銷路。
但杭州後麵運送來的這批貨,他一時半會兒卻還不太好出手。
畢竟汪直在浙江這次搶的也不少,基本上海外渠道已經飽和了。
因此王雲龍現在想做的就是絲綢精品,而福悅商行的這批高質量的織機完全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蘇大人,既然福悅商行這批織機還在,那就一起賣給我,不過因為數量超出了我的需求,所以價格上還請蘇大人略微照顧一二。”
聽過大堂上一群官員的反響和短暫的交流來看,王雲龍已經大致清楚,富裕商行的這批織機不好賣,到眼下一台就沒賣出去。
當然,也不是真的一台都賣不掉,而是寧波官府不零散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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