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海再次單膝跪地,聲音憤怒而懇切。
“小五哥,經此一事,我已經對官府徹底失望,什麼保家衛國,什麼家國大義,不過是朝廷忽悠籠絡我等的鬼話罷了,朝廷從上到下,就從來沒把我們這些窮人當人過,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每次拚了性命,也不過為了幾百文錢當狗一樣使喚,小五哥為救我不惜以身犯險,親自去找劉繼祖舉報吳彪,此等恩德李二隻能以命相報,再說義海都已經跟您出海了,我這個哥哥豈能落後,不能造反殺官,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王雲龍哭笑不得,再次把李義山扶起來。
“李二哥,我雖然殺官出海,當了海賊,但我的目的卻並非造反,你可彆想錯了。”
李二滿臉詫異道:“小五哥怎麼又變了心思,我聽說你把反詞都寫在山神廟上,現在出海的人都要先跑過去上一炷香才敢上船。”
王雲龍雙眼四十五度望天,感覺自己這反賊的名聲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掉了。
因此隻能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幾句說不清楚,以後跟我時間長了,你慢慢就知道了,我現在乾的事義海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既然你決意想要出海,等到岸上這些事都理順之後,你就跟我去吧,反正大海上到處都是賊寇,大部分都是你我這樣被朝廷冤枉和活不下去的貧苦百姓,不過眼下,鄞縣絲綢廠的事你必須幫我看好,隻有掙到錢了,我們才能買船買炮買槍去海上掙活路。”
李義山大喜道:“小五哥放心,隻要能跟你出海,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不會有任何人膽敢來打絲綢作坊的主意。”
“那就好,義海,你帶二哥去領一百兩銀子,然後雇一艘船送他回桃山探親,其他的事等回來再具體安排。”
“對了,李二哥,以後對外都稱呼我為雲公子,我的身份也還請暫時保命,先不要透露給你招募的那些兄弟們知道,不然害怕會惹出事來,若是還有其他疑惑,就多問問義海,現在我們的情況,他都一清二楚。
”
“好,小五哥,我們走了!”
兩兄弟此時都很激動,告辭之後結伴離開。
此時,王雲龍才真正抽出一些空閒,陪著劉玉晴在鄞縣遊玩了一天,然後安排人將其送回定海縣。
而僅過一日,李義山便提前回到鄞縣,同時還帶來了二十餘同伴。
這些人幾乎都是當初跟著他出城夜襲毛瞎子的義勇,大多都是桃山鎮人,幾乎都隻有二十來歲,正值年輕氣盛。
這些人提前釋放出來大半個月了,但曆經上次的事之後,所有人對朝廷的態度全都急轉直下,在當地帶頭抗捐抗稅,完全成了一群不服王化的刺頭。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
要怪,自然隻能怪大明朝廷的腐敗和各級官員的無能。
生生把一群最熱血愛國的百姓,逼迫成了反動勢力。
李義山嚴格遵從王雲龍的提醒,並沒有把王雲龍和華雲商貿的底細泄露出去,隻說是在鄞縣找到一份工作,在絲綢廠護院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