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衣衫華貴的少年坐在樓頂,有些厭惡煩躁的指揮身邊一起跟來的修士動手。
丹修就是有這點好,他們身邊總是圍繞著不少追隨者,巴不得能為厲害的丹修解決問題,自己也能得到一點修煉的丹藥。
少年長相妖冶,穿著一身紫衣,拿著一把扇子,顯然是修扇的丹修。
而旁邊的少女穿著一身淡藍衣袍,手中高舉丹爐,看起來是個標準的丹修樣子,但被身邊人死命拽著她。
“放開我,讓我一丹爐扣在他的腦袋上!!”
“冷靜,您冷靜啊——!!”
那爐子是拿來煉丹的,不是讓您拿來砸人的!!!
直到魔修被人按住,傳音急速而來,像是有什麼著急的訊息。
兩人下意識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耳傾聽。
入耳是古殷的聲音。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師父又撿了個崽,天哪,師父居然會帶崽了。”
少年少女:????
什麼東西?
誰?
師父?
那個整日在主殿喝酒躺平,無所事事的家夥?
帶什麼?
帶崽???
與此同時,帶崽的程寒秋並不安寧。
他因為筋脈的關係,已經很久不曾在晚上整夜打坐,大多數情況都是在大殿頹廢。
當然,除去筋脈的關係,他這幅消極姿態也讓外麵那些家夥感覺到安心。
想到這裡,程寒秋帶著嘲諷的閉上眼眸。
想要修複他的筋脈非常困難,就算是天道,也無法做到。
更不用說,現在天道的影響力逐漸減弱,程寒秋都懷疑是天道原本押寶那個氣運之子押錯了,折騰的它自己也不行了,這才弄了這個小家夥來,打算重頭培養。
程寒秋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雖然不是打坐的靈氣運轉的姿態,但還是在心中默默頌念自己的心法。
而身後的幼崽靠的更近了一點。
程寒秋懶得理他,隻是下一瞬,受到血脈的牽引,他的神識下沉。
等他再次觀察周圍,這裡是陌生的地方,而頭頂有人對著他舉起了刀——
程寒秋本能想要運用靈力反抗,但完全沒用。
不對,程寒秋立馬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這不是現實,好似是——因為血脈感應,那個小家夥在做噩夢?
那鋒利的刀尖落下,他聽見了刀尖劃過骨骼的咯吱咯吱滲人聲音。
周圍是一片昏暗,還有帶著猙獰妖怪麵具的人站在不遠處,在燈光搖晃的地方,這樣看著他。
疼痛沒有來襲,丹峰大殿中的程寒秋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他慢慢起身,眼底複雜的看了一眼蜷縮成一團,就差縮進自己懷中的幼崽。
到底在搞什麼?
小家夥蜷成一團睡
(),小臉看起來也還有些蒼白,除去乖巧,總有一種沒有血色的透明感。
但說到底——這小家夥也是頭一回來,這裡是陌生地方,周圍是陌生人。
程寒秋到底沒忍住。
片刻後,一張溫暖的毯子落在了小幼崽的身上。
當然。
他這隻是按照幼崽所需要的最尋常的事情來照顧幼崽。
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程寒秋伸手揪了揪幼崽的頭發,這次沒再閉眼,而是睜著自己那雙妖異的雙眸,望著窗外。
第二天的清晨。
幼崽幽然轉醒。
顏寧左右看了一圈,察覺到自己被巨大的身影圍在了一個很有安全感的小角落裡。
顏寧看著程寒秋散落在自己跟前的白發,沒忍住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嗯,養的不好,而且看起來不常打理,有點毛毛躁躁的。
“摸夠了嗎?”
程寒秋涼涼開口。
小家夥一個翻身起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程寒秋。
這是顏寧第一次跟另一個人睡在一起。
被以保護的姿態擋在身後。
哪怕對方的表情和語氣都有些不耐煩。
“今天就老老實實的回去,不要——”過來打擾我。
程寒秋冷冰冰的開口,翻身而起,撈起酒壺準備去地窖打酒。
隻不過話都沒說完,小幼崽已經拽住了他的衣服,眼睛慢慢的亮起來。
“寧寧可以幫爹爹打理頭發。”
他特彆有用噠!
他什麼都會自己做!
“哈?”
程寒秋覺得很是荒謬。
表情也特彆奇妙。
你這小腦袋瓜裡麵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打理頭發?
他並不需要好嘛?
“沒有那個必要。”
“梳子,梳子——”
而小家夥已經拍起來,小腦袋轉著,到處找梳子。
程寒秋:……
“我說了,沒有那個必要。”
小家夥沒找到,期待的看著他。
程寒秋:……
這小家夥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樣?!
一般情況下,這種小家夥被他嚇一次兩次,拒絕一次兩次的,就該要對他避而遠之了。
顏寧卻完全不一樣。
跟他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一樣。
他該慫的時候不慫,不該慫的時候瞎慫。
完全違反常識的一個幼崽。
程寒秋根本想不出來這小家夥是怎麼養成這樣的性格的,也不了解他以前的生存環境是什麼樣的,在被天道拎過來之前,他是什麼情況?
程寒秋隻覺得天道不靠譜極了。
但看著小幼崽的表情,他又不自覺的想起了夜晚看到的那副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