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被詹天域摔在地上的詹燦就這樣懵懵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不太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他們兩兄弟跟詹天域的爭鋒相對中,顯然每一次都是他們占優。
在他懂事的時候,他兄長也跟他說過一些曾經詹鷹麵對詹天域的事情,而後續隻要詹天域不得不返回詹家給他在祖墳逝去的母親祭拜,在跟詹天域有關的交際中,次次都是他占優。
加上詹家雖然不是玄雲宗劍鋒,但也是有著跟劍鋒相同曆史的大家族,自己也占據著一個山峰,他跟哥哥都在這裡修行,可以說是詹家以後的傳承人,而詹天域很顯然已經失去了資格,還到了丹峰,加上他的天賦,他還成了正兒八經的丹修。
所以家中長輩從來偏向他們,這是很尋常的事情。
又或者是當初衝突多的時候,是他兄長小時候,現在衝突多的時候,是他小時候,詹天域對上兩個更小的孩童,本就因為曾經弄壞了詹家寶物而不佳的信譽根本不值得那些大人信賴,而真正毫無芥蒂會處理這些事情的長老峰主,也不願意去管其他峰或者某個大家族內的閒事。
以至於到了現在,詹燦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本能的伸出手,看向站在長老中間的詹家主:“爹爹。”
詹家主看起來是個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一身灰□□袍,上麵用特殊妖獸毛發製成的絲線製作了無數的符咒紋印,他此刻眉頭緊皺,看向正躲在他長子懷中嗚嗚嗷嗷的幼崽。
那小家夥小嘴一點不停,叭叭叭的說著,從懷裡掏出傳音符,就要告狀。
詹家主一陣頭疼,他暫時也沒工夫去管跌坐在地的詹燦,他連忙開口。
“小友——”
雖然詹家主對於詹天域已經不管不問很多年,且在他返回詹家祭拜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看詹天域不順眼,但詹家主也不太想搞出什麼事情來。
彆的沒什麼,丹峰對於詹家來說也不是什麼很需要注意的山峰,主要是詹家主對於程寒秋有陰影。
當初程寒秋全盛的時候,曾經跟他衝突,將他錘進了山裡許多次,哪怕後續他道心崩盤,筋脈儘毀,修為倒退到元嬰初期,詹家主也儘量能不惹他就不惹他,所以當年詹天域去到丹峰那麼簡單。
這要是再鬨起來,誰知道那不尋常的家夥還能搞出什麼事情來。
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但他沒叫住,小顏寧被二師兄護著,小嘴叭叭叭的告了狀,傳音符已經飛了出去。
古殷特製傳音符,你伸手攔都攔不住。
然後幼崽一張乖巧無辜被欺負了的可愛臉,就這樣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盯著他們。
像是怕他們再做什麼壞事出來。
事已至此,詹家主也隻得順著往下處理。
“顏寧小友,他們是兄弟,本就是普通的相處,偶爾有些誤會衝突也是正常。”
詹家主試圖用兄弟之間的打鬨將這事情壓下去。
他也算是看的明白。
就當初程寒秋直接從丹峰衝出來那樣子。
隻要讓小幼崽相信了,那麼程寒秋也不會為難什麼。
“說的也是。”
“詹家這幾兄弟也挺久沒見了,是不是也快要開始講習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是同宗門的弟子,互相道個歉也就結束了。”
幾個長老峰主見狀,也笑著看過來。
不過著重看向詹燦。
“你可不如你親兄長穩重,平時就算見得少,再怎麼說那也是你的長兄。”
這是打圓場,說的是兩邊的問題,互相道個歉結束了,但實際上明顯還是偏向詹天域。
畢竟這小家夥之前他們也看到了,道心堅定,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麵對鬱封都毫不留情,也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汙蔑彆人。
那他說的基本就是實話。
現在他們也隻是跟詹家主一個麵子而已。
這話裡的意思,周圍都是人精,自然也都聽得出來,詹燦咬著牙,也聽出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大都覺得是他的問題,他不夠穩重。
可是——
詹燦想說什麼,但他被偏寵慣了,哪裡經曆過這個,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反駁。
隻能悶悶起身說是,來這邊作揖道歉。
詹天域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
哪怕是師兄和師父給他出頭,也大多不是這樣的情況。
更彆說師父大多數時間都在丹峰醉生夢死,他自己都懶得處理自己的問題,在這方麵的問題也大多讓他自己去處理。
說句實話,對於現在修仙修道修心的修仙界,程寒秋這個壞脾氣實在不算是個多麼合格的師父。
但對於詹天域來說,足夠了。
他很感恩。
但此刻。
詹天域隻低著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小崽。
小幼崽還不滿足,還扯著他的衣服,漂亮的小臉乖巧又委屈,叭叭叭的低聲念。
“寧寧可都聽說了,這種事情見得多了,要不是寧寧今天全程看到了,你們肯定沒人相信寧寧的二師兄。”
屬實是一群長老峰主想要將事情過去,互相打個圓場。
一身刺的耿直小幼崽嘴上不停,實在是太會說了,非得給他們把這層遮羞布給扯下來,還得繼續刺他們。
小家夥慣來是陰陽怪氣的高手。
他仰起頭再看向詹天域。
然後嘟囔了一聲。
“寧寧總不能一直盯著看著吧?不然你們就欺負我二師兄?”
一群人,一張張臉都掛不住了。
此刻,天邊遙遙飛來一道符。
不等任何人反應。
符紙開始燃燒,那懶洋洋的凶悍聲音傳來。
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詹峰主,離我們家幾個弟子都遠點,彆怪我沒跟你講,
處理事情好好處理,當然,你也可以欺負我這個丹峰峰主拿不起劍了,沒什麼威脅力,但我家寧寧回來要是還說自己受了欺負,晚點我們可能需要再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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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還要叭叭叭,被詹天域捂住了嘴巴。
他可算是反應過來這個看著乖巧的小家夥到底在做什麼。
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怎麼說你也收著點,也差不多了,彆給人說的徹底掛不住了,那點裝出來的道德都維持不了了。
還有這張小嘴怎麼這麼能叭叭?
而且啊——
詹天域看著這個被他捂住嘴還要嗚嗚嗷嗷的小幼崽。
到底為什麼呢?
往日丹峰好似都‘不占理’,再說什麼,他們也能理直氣壯,哪怕在一些行動上丹峰占了上風,但背後的議論總是少不了的。
但今天不同往日。
一群長老峰主臉色青青白白,也都惦記著這個顏寧這個天賦極佳的孩子,惜才到底比一些人情世故在大多數長老峰主的心中重要。
最後乾脆也看向詹家主。
“家中的事情,詹峰主也還是要多上心。”
“那往日的事情,也還是再看看,總說詹天域是個不怎麼有心的小輩,實際上看著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嘛。”
這邊正兒八經的道過歉。
那邊詹天域直接將小顏寧抱起來,不再看這群人,轉身離開。
那張陰鬱的貴公子臉上帶著些許複雜。
他抱著懷中的小東西,一路來到了無人地,他將小幼崽放下,低頭看看這小家夥。
顏寧此刻也仰頭,就這麼看著詹天域,那張漂亮的小嘴一癟。
奶聲奶氣。
“做什麼?”
小顏寧可還記得這二師兄之前說了什麼。
而且牽手都是不情不願的。
寧寧這麼厲害,跟寧寧牽手手是他的榮幸!
“你——”
詹天域似乎稍稍哽了一下,他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來。
然後就看著小家夥挺起了胸膛,略有些得意的眨巴了眨巴眼睛。
“是不是你也覺得寧寧特彆厲害?”
他可太有先見之明了。
他真棒!
幼崽大眼睛亮晶晶的。
這種表情倒是讓詹天域的複雜消散了不少。
多少又回歸到了之前跟著小家夥相處的感覺。
“你怎麼跟出來的?”
“寧寧看到你了啊,倒是二師兄,不好好待著,自己跑出來做什麼?”
“我那是在劍鋒有事情要做,之前從山下帶回來的東西賣出去,去換壓製靈氣……不,你管我出來做什麼呢。”
詹天域盯著小家夥。
“你都沒察覺到那我的態度嗎?”
顏寧看著他,鼓著臉頰轉頭,很小聲的說了一句。
他那聲實在太
()含糊,字詞都黏在嗓子裡,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詹天域下意識的反問:“什麼?”
“我說——”
小顏寧一下子轉過頭來,那張乖巧的小臉微微鼓著,像是憋了一口氣,渾身是刺的小刺蝟使勁刺了對方一下。
“寧寧也沒多麼喜歡你,寧寧隻需要爹爹,大師兄也還可以,三師姐也還不錯,二師兄就是個壞蛋——”
按照常理來說。
這個雙標幼崽,是完全不會理會這種壞蛋的。
而且隻要詹天域敢冒頭,他那一身刺會毫不留情的刺向詹天域。
詹天域剛要哈的一聲,將這小壞蛋提溜起來。
就又聽見這小壞蛋鼓著臉頰說著。
“但是呢——不被信任是什麼感覺,寧寧知道的。”
小顏寧經曆過無數次這樣的時刻。
不管是恐嚇,亦或者是栽贓,讓他背鍋。
他在所謂的有血緣連接的家族裡,完全是個外人,根本不會被任何人相信,他們隻是把他牢牢掌控在手心。
所以小顏寧很清楚。
那滋味太不好受了。
可太委屈了。
小顏寧自己覺得自己找到了爹爹,他找到了親人,但詹天域的親人可不是那樣的。
看詹天域的表情——他委屈了多少次了?
顏寧不知道。
但有他在,還能讓人委屈了丹峰的人嘛?
那必然不能的!
寧寧可厲害了!
不被信任是什麼樣的感覺……
詹天域微微睜大了眼睛。
一句實在話,詹天域成長到現在,心腸黑的離譜,他本就不是正兒八經的心性堅定的修道者,他在剛剛也想到了無數對詹燦的報複。
他對師父師兄是感恩,對丹峰是維護。
但這個世界上本來應該不會有任何事情能撼動他的心了。
隻是此刻,他對於自己的情緒有些莫名——
而那雙黑葡萄的眼眸實在是太過於清亮,外表過於欺騙性,你實際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小家夥白切黑的本質,他垂下眼眸,繼續叭叭。
“雖然二師兄又凶又笨,還好像沒長嘴一樣,但寧寧知道——二師兄明明沒做錯什麼,但被所有人不相信,一定很委屈。”
這話落下。
詹天域又覺得自己被照著腦袋來了一下。
青年蹲在此處,抬手按住自己崩崩直跳的青筋。
“什麼叫又凶又笨又沒長嘴?”
這些話可以不說的——你個小兔崽子。
幼崽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自己的小腦袋。
“嗯?這麼淺顯易懂的話,師兄聽不懂嘛?”
詹天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