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後來是什麼原因?
幼崽絕望了?
幼崽喪失了繼續生存的理念?
幼崽對於唱歌,對於說話有了恐懼?
達裡爾看著那躺在小水盆裡破破爛爛的小人魚,沒忍住,再低頭,看了看躺在他身邊乖乖巧巧的小魚崽。
那粉紅的小尾巴似乎被他喂胖了些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忍住。
達裡爾,你要忍住。
你不忍住,之後還有誰願意幫你的崽?
達裡爾努力想要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啦啦~啦啦啦~”
忽的一道略有沙啞稚嫩的空靈嗓音穿入達裡爾的耳膜。
跟錄製的時候聲音不同。
那是一道格外溫柔,好似輕聲哄著自己的聲音。
達裡爾轉頭猛地看向海洋鏡。
很顯然,他的猜測都是錯誤的。
哪怕日日哭,夜夜哭,被虐待,被當成賺錢的工具。
幼崽也不曾真正放棄希望。
他自己哼著歌,自己哄著自己。
在漆黑的小房間裡。
那樣溫柔。
如果你自己都放棄你自己了,還有誰會幫你堅持呢?
米洛,再堅持一下,等到十歲,等到十歲就好了。
那溫柔的聲音讓達裡爾的躁動都平複了下來。
人魚的歌聲嗎……?
達裡爾心中想著。
但也有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米洛並不是主動放棄的自己的聲音。
而是被脅迫,被做了不好的事情。
終於,達裡爾看到了米洛養父母家的那個熊孩子將從外麵玩過家家帶回來的汙染嚴重的果子放進了小米洛每天喝的混合營養液裡。
那營養液本就汙染嚴重,並不算達到了食用標準。
更不用說那果子本就有毒。
那榨出來的營養液被養母送到了米洛跟前。
小人魚已經餓了很長時間。
乖乖的端起營養液。
不能喝!
等一下,不能喝!
達裡爾此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躁。
他緊緊的捏著拳頭。
他看著海洋鏡中的一切,他咬著牙,他感覺到強烈的情緒牽引著他本就不穩定的力量,開始走向更加不受控的方向。
“魚魚……”
達裡爾下意識的開口叫了一聲。
小魚已經喝下了一杯營養液,小心翼翼的講杯子放在一旁。
大概五分鐘之後,小魚難受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嚨,還在在水盆裡翻滾。
而大概半個小時之後。
養母終於聽見了聲音,不耐煩的走進來。
還以為是小魚又痛了,在鬨騰。
“怎麼了?怎麼了?”
然後被咳著鮮血的小魚嚇的一個哆嗦。
這才慌亂的將養父接回來。
小魚的嗓子不行了。
他的嗓子受到了生理的嚴重破壞。
而隻要他試圖用嗓子發出一點點聲音,就會撕心裂肺的疼痛。
以至於他的心理也產生了嚴重的陰影。
達裡爾最後已經是一臉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當然,這也不能算一臉平靜,如果將他身後已經控製不住的力量算進去的話。
海洋鏡瑟瑟發抖。
海洋鏡之中,小魚已經縮在小水盆裡無聲抽泣。
那雙眼眸最終還是徹底失去了光輝,連唱歌來哄自己都做不到了。
而罪魁禍首隻是被他的父母教育了一番,歎息以後就少了一個賺錢的來路。
達裡爾看著。
這不是欺負人嗎?
這不是欺負——他們魚魚沒有家長在嗎?
畫麵裡珍珠滾落了滿地。
小魚無聲的抽泣好似跟以往日夜的抽噎融合在了一起。
達裡爾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焦躁失控的狀態。
這實在是他沒想到的狀況。
畢竟他檢查小魚的嗓子是完好的——不,既然小魚能來到這個世界,那可能也是那個時候,生理的問題修複好了。
畫麵還在繼續,達裡爾已經一下子將海洋鏡甩到一旁。
他還是不能夠接受——
他完全不能接受。
魚魚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魚魚明明是一條很乖的小魚。
他甚至在被虐待的時候,都不忘放好要了他半條命的那杯營養液。
他明明那麼乖——
他明明那麼乖——
這樣的想法在一瞬間偏執到了極點,幾乎要成為執念。
他要去追討那些債。
身後的力量開始扭曲。
撕扯著達裡爾的身體。
神明提出了神諭——他要去往那裡。
他要降下神罰。
哪怕那是一個無神世界,哪怕他會承受到更多的反噬。
但等他回來,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告訴魚魚。
你的事情爸爸全都知道。
爸爸已經幫你撐腰了,那些欺負你的,彆人不能收拾,他來收拾,不要害怕。
已經不需要晚上悄悄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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