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1 / 2)

裙下之奴 魚兒小小 4252 字 19天前

《裙下之奴》全本免費閱讀

蕭元嘉怔怔的看著他,良久才反應過來,蹲下身子把他扶起身來。

柴奉征看著兩人肢體相接,眼裡神色一言難儘。他死死盯著兩人握著的手,眼尾微微泛紅,連自己也分不清那是出於嫉妒還是出於欣慰。

背對著他的蕭元嘉卻自是沒有看見。她隻是靜靜的端詳著被她強行扶起的男子。

過了半刻,她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明。”

薛道明比她也沒有年長多少,約莫三十開外的樣子,和裴恕等原北周武將相比少了一分彪悍,多了一分南人崇尚的儒雅之氣。他也原非前線武將,而是負責後勤補給的運輸官,蕭元嘉的前鋒營在戰場上得以延續戰線,正是有賴於薛道明所設計的補給線,以最快的速度從作為糧倉的邊境郡縣送到深入敵國腹地的前線,又須顧得萬事周全,以防對方偷襲。

兩人雖非前線上的同袍,蕭元嘉對薛道明的信任卻是透過日積月累的大小戰役一點一滴的累積而成,那是常人難以企及的程度;而薛道明對這位年少成名的前鋒女將,除了是心腹下屬,也是如兄如長。

洛陽一役久攻不下,周帝柴兆言的一紙國書適時的讓失去耐性的大陳朝廷下令蕭大將軍撤回江陵,宜陽郡主蕭元嘉被召回京。

宜陽郡主在邊境與家奴廝混在大陳朝廷不是什麼秘密,她怕自己離開江陵之後朝廷會派人把蕭璞這個“和親郡主的汙點”悄悄抹去,回京之前把蕭璞交托予她最信任的薛道明,讓他派人保護。

三年後再次相見,卻是在新朝冬狩的荊王帳中。物是人非,不過如此。

兩人靜靜對望,竟是相對無言。又是過了不知多久,薛道明首先開口:“將軍現在不使劍了?”

他方才就在擂台下觀戰,看見她用長鞭挑落裴恕的重劍,卻沒看見她舊日從不離身的飛景劍。

蕭元嘉“嗯”了一聲,伸出雙掌掌心朝天,沒有什麼感情的平鋪直敘:“傷了經脈,使不了劍,隻能用些巧勁。”

帳中其餘兩人齊齊愣住。

薛道明愣住,是因為他想不到天底下有誰能傷她經脈,而曾經以一把名劍打遍天下的她竟然如此雲淡風輕。

柴奉征愣住,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告訴自己棄劍使鞭的真相。而且,她還曾經用劍和他打了一架,在五招之內被他生生震裂早已斷過的虎口——負著舊傷和他對壘的時候,她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為何她願意毫無保留的把手傷的事告訴三年未見的舊部,卻對他這般疏離?

她允許他留在自己身邊,像從前那樣出雙入對,甚至允許自己和她發生最親密的關係——卻依舊沒有真正把他當作屬於自己的人。

甚至不比一個三年未見的舊時心腹。

心裡的憐惜和陰暗同時生長,彷佛要把他的一顆心往兩個不同的方向一直拉扯,直到撕開兩半。

柴奉征悄悄的轉過身去,彷佛隻要他們看不見他此刻陰情不定的臉色,那些矛盾至極的念頭便會停止滋生。

蕭元嘉背對著他,自是看不見。薛道明怔怔的看著那雙看不出來已經握不了劍的手,也是沒有發現他那欲蓋彌彰的小動作。

“不說這些了。”蕭元嘉收回雙手,輕描淡寫的帶過話題。“這些年來,道明過得可還好?”

她的聲音過於冷淡,他們從前明明是可以生死相托的戰友,現在的薛道明卻是想不清楚她這一問是出於關心,還是出於諷刺。

畢竟,從前呼風喚雨的女將軍現在隻是有名無實的前朝郡主;曾經在她麾下的他,卻已是新朝治下手握實權的荊州三十郡長史、江陵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