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說不下去。
柴奉征卻是雙目一亮,墨黑如夜的眸子裡有微光閃鑠,彷如漫漫長夜儘處亮起的第一線晨光。好像他一直等待的便是這未了的一句話。
蕭元嘉並不是一個大愛的人。她隻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把不願回到北方的少年養在府中,隻是源於一念心動;把樂遊苑裡的小黑貓撿回家去的她,也是有了幾分從前行事隨心的影子。
可是他並不想做她的興之所至。
他眼巴巴的看著她,心裡不甘如潮洶湧:“主人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承諾。”
蕭元嘉眸光一暗,冷聲問:“什麼承諾?”她這一生得到過的承諾太多,守得住的卻沒有幾個。
柴奉征低下頭去,伸手撫上了晚晚的脖子。
小黑貓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敵意,一身黑毛倒豎,發出充滿警告意味的嘶嘶聲。
他卻是輕輕一笑,逗玩著貓脖子上的鈴鐺。
晚晚毛色純黑,容易融入夜色,蕭元嘉隨手拿了一條緞帶給牠係上鈴鐺,好讓自己在夜間迷糊之際也能聽聲辨認。
柴奉征把鈴鐺捏在兩指之間,卻想到了彆的什麼,嘴角勾起了近乎魅惑的一笑。
“我想向主人討要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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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朝廷各部也陸續開始放起了年假來,也包括負責書院工程的工部中人。
蕭元嘉也就暫時不用再往覆舟山上跑,每日在家裡除了練鞭以外,便是逗弄小黑貓晚晚。
柴奉征卻在這時候開始忙了起來。以薛道明為首的荊王部屬上京述職,元旦過後便要回到荊州,柴奉征也有不少藩府的事情要借著這段時間和他們商榷。
待他再次踏進長公主府時,已是冬至前夕。帶來的,還有上次他向蕭元嘉“討要”之物。
也許這人真是屬狗的,又或者他對晚晚的妒意實在是太明顯了,小黑貓對他有著天然的敵意,自他踏進院中便一直喵嗚喵嗚的叫著。
蕭元嘉正在紮馬練氣,練了一會才站直身子,抱起晚晚揉了揉牠的貓肚子:“你有好幾日沒來,晚晚忘了你的氣味,才會生出敵意。”
她在貓鼻子下伸出食指,任牠左嗅右嗅:“像這樣給牠聞聞你的氣味就好了。”
柴奉征對貓可是完全沒有興趣,他一把奪過小黑貓放在地上,執起主人的手放到自己的鼻子下。
蕭元嘉冷冷的看著他。
見她沒有把手抽回,他變本加厲,伸出舌尖輕舔她的食指。
一雙美目偏偏還是明淨如鏡,儼如純澈無辜的少年郎。
食指輕撓他的舌尖,蕭元嘉戲謔笑歎:“今天不做狗了,要做小貓?”
柴奉征粲然一笑,吐出她的手指,還不忘從懷裡掏出手帕為她細細擦拭。然後他示意她到亭中坐下,倚著她的裙腳跪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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