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還好,她不吭聲,高玉峰一下子酒醒了。
傅辛言離不開人,白天他會睡覺,所以李阿姨白天走沒什麼問題。
但晚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要是徐月亮離開了,傅辛言說不定會跑到大街上發瘋。
「小徐,這樣,你今晚先躲在房間裡,他要吃飯你就做,做完了趕緊回屋,一切等明早?」
小月亮:「老板,我聽說國際航班上有網,您是不是可以通過微信聯係雇主?我現在就想走,我害怕。」
古希臘掌管金幣的神:「……行,你等我會。」
聊到這裡,高玉峰應該沒空理她了,徐月亮就躡手躡腳去了廚房,收拾碗筷。
不過十分鐘,她清理完了,高玉峰的微信也回過來了。
「十六萬,能不能乾?」
徐月亮關掉水龍頭,一路走出彆墅,直到讓一顆大樹遮住身影,她才帶開始回複:「老板,真不行……你們可以看監控,很嚇人的!」
傅寧禹那麼厲害的人物,能不看監控嗎?
她能開出來這個價錢,肯定是深思熟慮過了。
並且,一定注意到了傅辛言現在的愉悅值。
徐月亮同時開著另一部手機,右上角的愉悅值居高不下,她調出曆史記錄,再次確認——
傅辛言過往最高愉悅值,隻有30。
高玉峰那邊足有五分鐘的空白,最後咬牙道:「十七萬!一個月十七萬,小徐阿姨,這已經是最高了!你能乾,下個月就接你爺爺過來手術,醫生我給你找!不能乾,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大不了我自己去看他一晚上!」
「那怎麼行,您是老板,我是員工,我怎麼可能讓您冒著風險過來……」
「你就說乾不乾?」
徐月亮吸吸鼻子。
「為了您,我隻能勉為其難接受了。」
高玉峰又哄了徐月亮幾句,徐月亮委屈巴巴地應著,最後決定,明天一早簽訂電子合同,算是給她爺爺這事一個保障。
高玉峰還在應酬,很快說了晚安。
徐月亮握著兩個手機,幽暗的眸色微閃。
在給高玉峰發微信之前,她是真不想乾了。
但高玉峰提醒了她,她還有爺爺,她需要錢,沒有任性的資本。
既然傅家願意多出一些薪水挽留她,那她也應當感恩,見好就好。
雖然兩千多平隻有一個阿姨打理簡直史無前例,外加一個精神病人需要照看,這種非人的工作強度,已經無法用簡單的“合適、不合適”去衡量了。
可對沒文化的徐月亮而言,這十七萬既是爺爺的救命錢,也是她撐下去的希望。
最差最差的情況,就是乾滿三個月離開。
屆時她錢掙到了,傅家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找下一個阿姨接手,皆大歡喜。
長長地吐了口氣,徐月亮仰頭看月。
月亮一如既往的皎潔,隻是城市的空氣不如鄉下的乾淨,月亮的麵上似乎籠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淡霧,令人心中感到一種難言的壓抑。
徐月亮想,大概是被傅辛言嚇到了吧。
她也不懂自己怎麼了,明明已經離開那個可怕的家了,明明清楚傅辛言不是故意的……
她卻還是發自內心地害怕,反感和男性的肢體接觸。
麵對威脅,她第一反應還是求饒,像個跪久了站不起來的奴隸。
生活的許多不如意,十有八九是自尋煩惱,徐月亮無聲歎息,告訴自己,怕什麼啊,她已經離開老家了,不會有人傷害她了。
傅家住著這麼好的房子,肯定是體麵人家,傅辛言也隻是個病人,行為和正常人不一樣。
她不該胡思亂想的。沒什麼比給爺爺做手術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