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亮趕忙跑過去,攔在男生身前,抱歉地對對方搖了搖頭。
男生眼睛上下一瞟,看到徐月亮有著巨大色差的小腿時,忍不住哼了一聲,鄙夷道:“你誰?我和他說話,關你什麼事兒?”
這人好沒禮貌,徐月亮眨眨眼,掏出便簽本寫字。
男孩卻一把推開了她。
男女力量本就懸殊,何況徐月亮沒有準備,那一下她結結實實挨了,踉蹌了好幾步。
徐月亮愣了下,她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敢對她動手。
好好好,愛動手是吧?
她種了十幾年地,挑了十幾年扁擔,掂了十幾年大鐵鍋,論力氣,身高差不超過十厘米的,她沒服過誰!
因為殘疾,她從小就是被村裡小孩打得最狠的那個,無數次挨揍的經曆告訴她,不還手,就等著被欺負死吧!
拋棄個人素養,儘享缺德人生!
徐月亮擼起不存在的袖子,衝了上去。
嫩零大驚失色,尖叫著“你乾嘛,你想對人家做什麼”,噌一下撲進了傅辛言的懷裡。
徐月亮一僵,看了眼傅辛言的臉色。
不妙,很不妙。
徐月亮果斷退後。
傅辛言寒臉看著莫名其妙出現的男生,扭頭找徐月亮。
徐月亮弱弱搖頭,表示自己不敢過去。
倒不是打不過那男的。
主要是打不過傅辛言。
傅辛言閉了下眼,又睜開,冷冷推開那男生。
看上去再輕不過的一個動作了,但——
砰!
一個貨架倒下了。
砰砰砰!
許許多多個貨架倒下了,如多米諾骨牌一樣,東西散落一地。
徐月亮太陽穴狂跳,她抬手按住,表情變了又變,精彩紛呈。
店員大叫一聲,小跑過來,見一個男生被貨架壓得死死的,也顧不上找始作俑者了,趕忙報警。
現場一片混亂。
反正最後徐月亮和傅辛言是被帶到了派出所。
畫材店這邊還算通情達理,隻索賠被擠壓了包裝的顏料錢,男生那邊就比較嚴重了,斷了三根肋骨,需要店家和傅家共同賠償醫藥費。
司機第一時間叫來了律師,律師會處理好一切。
出問題的是傅辛言。
徐月亮明顯感覺到他的異常,像一隻焦躁的動物,反複摳著自己的手指,儘管司機一遍遍告訴他,這都不叫事,不要在意,但傅辛言似乎完全聽不到。
他一直摳手指,麵色痛苦,像快窒息了,大口大口喘著氣,身體劇烈顫抖。
徐月亮蹲下,想解開他緊緊纏在一起的雙手,卻發現有血。
她怔了怔,用蠻力掰開,居然看到了那雙養尊處優的手,幾乎血肉模糊了。
嗓子裡溢出一節粗嘎沙啞的短促音節,她茫然地望向司機。
司機歎了口氣:“每次都是這樣,算了。”
算了,什麼叫算了?
他是畫家,最珍貴的就是手,怎麼可以算了?
徐月亮的憤憤不平不加遮掩,司機當然看得出來,無奈解釋:“你來家裡時間短,不清楚……少爺小時候經常這樣,夫人沒辦法,隻能把他交給治療機構,但……唉……那機構沒良心啊……後來少爺每次不小心傷到人,都會摳自己的手懲罰自己。你彆管了,醫生馬上來了。”
換言之,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
心理因素導致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