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神殿裡的克裡斯第一時間趕到了休息區, 抱起芬裡爾。
這是克裡斯第一次嘗試把芬裡爾單獨放在神殿裡。實在沒辦法,剛剛那種情況, 已經沒空給芬裡爾染色了。
原本, 克裡斯計算著, 自己出去最多一兩天就能解決完所有事情,算上內外時差,神殿裡也就一小會兒,芬裡爾的能量儲備應該勉強撐得住。
但是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能量的流失速度劇烈增加,就連中轉了兩次的克裡斯都差點沒撐住,芬裡爾已經徹底被抽乾,痛苦地蜷縮著,連哼哼都哼不出來了。克裡斯不在的時候,係統可不會給芬裡爾供能。
克裡斯心疼地抱著芬裡爾巨大的狼頭,養了幾百年的狗子, 哪怕再怎麼蠢,日常拆家, 也早就養出感情來了。毫無保留地放開自己的能量通道,源源不斷的能量從克裡斯體內湧向芬裡爾,巨狼的表情總算舒緩了些。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克裡斯緊緊地皺著眉頭,難道海拉那邊又出現什麼變故?
……
海姆冥界,自古以來, 這裡就是九界亡魂的歸處——當然中庭的除外,隻有一部分亡魂會進入海姆冥界,畢竟那地方太亂了,地獄,深淵什麼的都有辦事處。
總之,冰冷與死亡,腐朽與枯萎,是海姆冥界永恒的主題。雖然接納亡魂,但這裡也沒多少有意識的鬼魂,絕大多數亡靈在很短的時間之後,就會徹底消散,成為這永恒孤寂中的一部分。
所以,這裡沒有生靈,沒有亡靈,也沒有神靈。有的,隻有近乎永恒的死亡法則。
然而五百多年前,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位女神被封入海姆冥界,這是一位重傷的女神,然而即使重傷,她也幾乎可以完全無視海姆冥界的環境影響。
可是,女神沒有拒絕海姆冥界。
她主動擁抱了死亡。
在海姆冥界的中心,無數的死亡法則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沒有光明,沒有黑暗,也沒有生命的空間。而在空間中,海拉都在死亡的包裹中靜靜地沉睡著,不生,不死,不眠,不休。
直到兩百年前,或許是這裡聚集的死亡法則實在太多,或許是女神已經參悟了死亡的真諦,總之,法則開始彙聚,開始凝聚成……神職!
海拉有一枚空白的神格,這枚神格的底蘊和檔次也還足夠,她欠缺的,也隻是當初被自己燃燒殆儘的神職而已。
凝聚神職的過程,可以很簡單,比如克裡斯用兩個主神級神職融合成了自己的食神神職。也可以純靠血統天賦,比如索爾和洛基,就是天生的雷神與邪神。
但也可以很麻煩而複雜。
尤其是,海拉凝聚的不是一個普通的神職,而是死亡——這個在阿斯加德神係中從未有過——的強大神職,它不僅要能恢複海拉的實力,海拉還打算不破不立,直接一舉超越自己過去的神職。
甚至,海拉還野心勃勃地,打算將這份神職與整個海姆冥界相連接,宣告自己的主權!
這次凝聚神職的過程十分漫長,漫長到海拉也近乎迷失了自我,本能地沉浸在死亡當中,無意識地渴求著能量,哪怕這份得不到滿足的渴求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痛苦,與慘痛的折磨……
海姆冥界中沒有能量,有的隻是近乎無窮無儘的死亡,而在真正凝聚死亡的神職之前,海拉隻能壓榨自己的神格,不斷地榨取能量,滿足自己的渴求……以及整個冥界死亡法則的渴求。
萬幸的是,雖然海拉自己已經察覺不到,並且無法控製對能量的渴求,但是從兩百年前開始,就有一股源源不斷的能量,順著一份古老的契約向海拉湧來,讓她好受了不少。
嚴格意義上來說,海拉已經不是女神了。
當她燃燒殆儘自己唯一的神職之後,就和最初的克裡斯一樣,成了一個隻有神格,沒有神職的,徒有其表的半步神靈。
而海拉現在正在做的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另類的成神儀式,海拉正在再一次成為神靈。
不,成神都不太準確,海拉現在凝聚神職的難度與慘烈程度,幾乎與阿斯加德初代神王相當了,一旦她成功,甚至可以宣布單獨開創一個神係——不是克裡斯現在執掌的那種從屬神係,而是與阿斯加德平起平坐的,真正的神係!
凝聚神職的過程雖然艱難,但在充足的能量供應下,還是緩慢地進行著,一直到剛剛。
雷電之神,風暴之神索爾·奧丁森,惡作劇與詭計之神,黑暗之神洛基·奧丁森接連成為神靈的瞬間。
整個宇宙中,世界樹連接著的九界中,冰冷而枯萎的海姆冥界中,似乎有些法則,有些比法則更為玄奧的東西,某些與神靈相關的東西,被輕輕觸動了……
伴隨著一陣巨大的能量風暴,死亡神職,凝聚成功了!
凝聚神職耗費了幾百年,但融合神職隻是一瞬間的事,本來就是海拉自己凝聚的神職,融合起來沒有半點難度,再加上忽然斷了一下的能量流又恢複了供應,海拉一舉融合了神職。
嶄新的女神正在沉睡,死亡的法則有些動蕩,又恢複了平靜。整個海姆冥界都在等待著它們女主人睜開雙眼的那天到來,隻是這一天……或許是明天,後天,也可能是百年,千年以後。
……
神殿裡,克裡斯十分焦躁不安。
從芬裡爾身上源源不斷流逝的能量,在一陣劇烈的爆發後,忽然就停了下來,不再有任何能量被吸收。
對芬裡爾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幾百年下來,巨狼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然而克裡斯大概知道另一邊在吸收能量的是誰,所以才十分擔憂。
突然就不再吸收能量,是怎麼了?成功了……還是說……
克裡斯當然知道海拉很可能可以成功,但是這一次,由於克裡斯的插手,太多事情發生了改變,克裡斯完全沒有絕對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