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泊芳雙目緊縮,失聲道:“李意清!”
裕親王臉色從容,“即便你是於光公主,如此無憑無據劍指親王,怕是也說不過去。”
李意清手腕輕旋,手中的劍順勢挽出一朵劍花。
那一手極其乾淨利落,像是隨手率性而為。
旁邊人見到李意清和裕親王的對峙,心中一片惶恐,逃也似的離開了元府。
偌大的元府中,忽然變得空蕩冷清。
李泊芳忽然想起,比起李意清的畫作,她的劍舞也絲毫不遜色。
皇族女子大多偏愛袖舞和扇舞。喜歡劍舞,也算是京城貴女中的獨一份。
李意清垂眸看劍,這柄算不上太好,精鐵混著雜質,重隻有一斤二兩,不曾開刃。
這樣的劍,隻能用來唬人,而難以投入作戰。
她隻看了一眼,就冷然抬眸,清冷銳氣的目光凝在裕親王身上,“堂伯,您已然遭人背刺,何不與我聯手?”
裕親王袖袍下的手顫抖。
旁邊的李澈筠不明所以,像是誤入戰局的富貴公子,他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和胞姐,“爹爹,阿姐,殿下所說,是什麼意思?”
裕親王沒有理會自己的傻兒子,而是回看李意清,“公主想如何?”
李意清道:“孟國公身為臣子,卻妄想控製皇族,堂伯自然能看得清。既然他先無義,堂伯不如和我一道,徹底釘死孟國公這大慶蛀蟲?”
裕親王沒有言語。
“若是此刻堂伯與我聯手,就算日後父皇責備起來,我也可為您開脫,”李意清聲音蠱惑,“可是若堂伯現在仍然有所顧忌,日後孟氏倒打一耙,那罪名可都安在裕親王府身上了。”
裕親王所作所為,其罪行算不得輕。
李澈筠道:“爹爹,你做什麼了,我好害怕。”
李泊芳冷眼瞪他,“窩囊。”
李澈筠緊緊抓著裕親王的衣袖,道:“我確實害怕,我隻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爹爹,你是皇叔的親兄長,你好生認錯,皇叔不會罪責。”
李意清加注最後一道砝碼,“堂伯,如今的神卜閣,怕是已經不再您的手下了,就連黃家,也敢公然違抗您的意思,這還不足以說明,孟國公並無交好之心嗎?”
裕親王終於抬起了頭。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意清,“公主打算如何做?”
李意清道:“簡單。我想先請裕親王先觀禮,而後告訴我東升樓和神卜閣運貨的把戲,以及黃家和雨楓村的內幕……”
裕親王盯著她,“是我小瞧了於光公主,連雨楓村都已經暴露。”
李意清沒有在意,將話補充完整,“最後,陪我演一出戲。”
“什麼戲?”
李意清道:“不急。先看完元棉和黃家小郎君的婚禮。”
李泊芳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李意清,“你真要看活人跟死人成親啊?”
李意清微微一笑,轉過身去。
“誰說,有死人?”
裕親王三人的疑惑,在元棉攙扶著黃栩珩走出來時,臉色變得十分精彩。
“黃家小郎君沒死?”
黃栩珩在元棉的攙扶下走到李意清身邊,他朝著李意清微微拱手,聲音嘶啞道:“栩珩多謝殿下相救。”
李意清微微搖頭,走出門外,看見想要靠近而畏縮不前的元璉、黃箴等人。
元璉一臉緊張地看著李意清。
“殿下,裡麵怎麼樣了?”
“方才我興致所起,一曲劍舞,各位不必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