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舞著手裡的丈二大刀,三尺長的刀刃上,鋒利的刀刃雪亮的光芒閃著寒光。一陣砍殺通體雪白的刀刃上,此刻還滴流著沒有冷的鮮血。他整個人渾身上下也浴血一般,看去從頭到腳都是鮮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怒目圓睜,高山般矗立,如果不是眼神裡的那絲慌亂,真正的狀若天神。可是在他身邊倒下散開的殘肢斷臂,好像都是一些百姓的衣束。此時他身邊不遠處圍著七八個人,這些人一言不發的盯著他,顯然是針對包圍了他。
看去他身材魁梧,手持大刀神武非凡,但是,顯眼可見他左肩頭到胸口,一條指寬的傷口裂開,使得衣甲翻飛。看去傷口足有五寸多長和深,餘勢的傷口更是達到了一尺,延續到了腹下,血肉翻飛已可見骨,可見當時這一刀的力度,以及他的運氣了。
他仍不住的揮刀動作,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口一般,使得傷口不住的張裂往外冒血。盯著這幾個圍著自己的人,他還哈哈大笑不止,似乎越戰越勇。
儘管他對傷口視若無睹一般,一雙豹眼圓睜怒張,其實身邊幾丈都已經無人。就是圍著他的人也遠遠的,但是他放身環顧四周,似乎含著無儘的威嚴,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張嘴之間更是聲若暴雷,一把聲音傳出老遠,震得人耳朵都發聾,任誰都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
一旁的其他人已經遠遠的散開去,似乎誰也無法敢去捋其鋒芒!都含著畏懼的看著他,看著這個讓人生畏的殺神臨世。對這夥突然出現的人,膽敢襲殺官兵的人,誰都敬畏三分。
雖然在剛剛大水來的時候,官府的人也斬殺了不少百姓,但是百姓哪裡去訴冤。何況大水洶湧,都不知道這些人的家人衝倒了何處,更不要說被斬殺的人了。旁邊僥幸逃過洪水,又避開官府殺戮的人,看到官府的人被襲殺,都莫名其妙有種快意感,居然有不少人遠遠的看著。
嘩!“快跑啊!”
這次不是殺人,而又是一波水流衝了過來,引起了許多人的驚叫。
四處呼喊聲似乎小了,許多人也到了兩邊的山坡邊,但是山上不斷的有人下來,揮刀砍下落單逃竄的士兵。一些老百姓僥幸逃過了水災,但是也有大量被誤傷的。到處都是正在尋找親人的老百姓,一些士兵渾水摸魚,一時亂成了一團。
圍著這個受傷軍士的幾個人,領頭的正是拿著斬馬刀的曲未殤,軍士身上那要命的一刀正是他的斬馬刀所致,如果不是這個軍士還有幾分手段,早就被曲未殤一刀斬了。
那邊尹家堡的尹商認,正領人在追擊另外一夥人,領頭逃跑的零陵縣縣令陳奎。想不到緊要關頭,這個零陵城的縣令居然帶人先跑了,如今他哪裡還管什麼彆的,他也正被十多個捕快士兵擁著逃跑。
曲未殤看著遠處的追擊,絲毫沒有太多擔心,認為如果尹商認這點事都辦不好的話,那麼尹家堡也太浪得虛名了。自己和尹家堡的合作也可以到此為止,因為這個勢力的存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這個軍士自然就是零陵城的指揮軍校唐炰,讓曲未殤有些吃驚的事情是,這個唐炰擅長的大刀居然不是軍營裡麵的刀法,而是江湖上的招式,顯然這個唐炰得到過江湖上人的指點。
曲未殤絲毫不懷疑唐炰的身手,身邊四個自己的親衛,三個尹家堡的好手,大家一直隨著唐炰移動。
“閣下好快的刀!好鋒利的刀!”唐炰有些沙啞的笑道,看著曲未殤眼神裡絲毫沒有憤怒,他冷靜了下來,看了眼前方稀稀拉拉的人群,冷冷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他已經失去了方向。
曲未殤靜靜的看著唐炰,眼睛逐漸眯成一線:“觀你所學,當出自桂州石堡,略得其形,當不是出自石堡內門。石堡王家以劍術見長江湖,可惜了!雖然各為其主未可厚非,但是你等濫殺無辜百姓,今日某家不打算放過你!”
“哈哈哈哈!某家是濫殺無辜,你們呢?你們不是一樣!一場大水葬送的百姓,比某家等殺的人更多吧!”唐炰居然有些嗚咽了,看著曲未殤幾個人,身形居然也踉蹌了一下。
他確實在少年時,機緣巧合下認識了石堡王家的一個子弟,得到了人家傳授幾招絕學,自此受用了一生。平時在軍隊中也是如魚得水一般,雖然沒有升到高級職位,也頗有聲名。
沒有想到被曲未殤認出了招式,石堡王家在江湖上聲名赫赫,自然不是唐炰可以攀附,但是怎麼說也算是外門記名的弟子。但是曲未殤似乎根本都沒有在乎,顯然對方是個不懼石堡勢力的人物。
“一將功成萬骨枯!曆來便是如此。”曲未殤喃喃的低聲道,驀地睜開了眼睛,盯著唐炰爆發出一股無形的殺機:“既然不能為我大漢所用,就由某家送你一程吧!”
璀璨的光芒!氣勢如奔雷!
曲未殤落寞的身形靜靜的站在唐炰身後,手中的斬馬刀光亮的令人發寒,刀刃上倒映這絲絲寒光。
人頭落地,鮮血噴頸。唐炰的身體居然未倒,那顆怒目圓睜的人頭卻已經沒入了水裡。
一切已經歸於了平靜。
水流不止,風卷殘雲!
遠處傳來尹商認那放肆的怪笑,還夾雜著慘叫不斷的呼號聲。負手站立在一株巨大的大樹樹枝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曲未殤沒有再次出手。
大樹也被大水衝擊,垮塌了根基,幾人合圍的樹乾已經傾斜,倒向了一側。
這次來到零陵城,曲未殤的任務就是自己想辦法攻占零陵城。如今他已經達到了目標,不出意外的話,不用多久道州城那邊過來的南漢國軍隊就會到達。
以南漢國如今的戰鬥力,如果硬要攻下零陵城也不是大問題。但是楚地是水陸國家,南漢國要想順利攻占,必須要控製水道。所以攻占零陵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可以讓道州城那邊過來的水軍,可以一路而下,從永州城殺往衡州諸州。
為了南漢國的明天,曲未殤一往無前,但是此刻他心裡沒有絲毫的喜悅。看著水中漂流的屍首,有老百姓失足被淹的慘狀,也有被官兵殘殺的殘肢斷臂,更有被自己的人襲殺後的官兵。
“將軍!院長不是說過嗎!今日的殺戮,是為了更好的明天的太平!任何的繁榮都有黎明黑暗前的陣痛!將軍仁慈,但是欲成大事者,千萬不能優柔寡斷!”一旁的一個三十多的親衛,看曲未殤的樣子,開導道:“咱們如果不去趕走這些人,不是會有更多的百姓受苦嗎!看看如今興王府的繁榮,和百姓的安家樂業,院長陛下一定是對的!”
“進福,某家是否真的不適合做將軍呢/”曲未殤喃喃的道!
“進福跟隨將軍快二十年,將軍是曲家十大精英之一,是和大將軍鹹寧侯一樣的人物!沒有人會更比將軍適合做將軍了!”這個進福是曲家家奴之一,隻因自小學習,身手很好。後來居然和曲未殤一起進了興王府軍院,此次跟隨曲未殤出來,更是受了公爺、王爺的重托輔佐。
他哪裡不知道曲未殤的性子,指著遠處圍剿陳奎的尹商認說道:“如若在平時,將軍哪裡會和這等人物交往,但是如今將軍身負重任而來,目的就是解放楚地受難的老百姓!雖然碰到了劇痛,但是進福想,就是軍中的參謀糾察,也會支持和了解將軍的難處!請將軍以大局為重!”
“是啊!某家怎麼能連這種分辨力都沒有了呢!”曲未殤手中斬馬刀一振:“某家為了理想而來,斷然不能為了此等小事而難,進福,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