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相信張永德,這是站在君臣的角度,當然也站在他是自己妹夫的角度。
郭榮不相信張永德!
因為郭榮也是人,也有普通人的思維。張永德如今的妻子,可是自己的親表妹,也是先帝身後唯一的血脈,是自己皇位的唯一合理競爭者。
雖然先帝臨危在床前托孤,讓張永德在聖前向自己效忠。可是自古以來,不說皇位的爭奪,就是普通人家的財產分配,都可能因為不公而引起爭奪。郭榮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過張永德,所以北征路上接到諱言,說點檢做天子,郭榮首先便軟禁了張永德。郭榮雖然對張永德的不反抗不分辨有些納悶,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聽。
不管是不是真的,對於郭榮來說都不重要,因為他需要這個機遇來分解張永德的權利。
張永德似乎更是明白這件事,所以他乾脆裝傻,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任憑郭榮怎麼去安排,不管是給自己一個體麵的爵位,還是因此而把自己拿下,他都不會去做出反應。
這個時候的自己,有任何的反應都會是錯,所以張永德乾脆什麼都不做,即使郭榮派人跟隨自己,他也當作不知道一般。
“如陛下所料,駙馬那邊一切都很正常,他也沒有半點不妥,老道還親自著人跟隨他,倒是發現了彆人的一些動靜。老道已經分析了一下,雖然目前還不敢肯定是誰,不過此人在老道心裡,應該八九不離十了!”陳守元臉上有絲笑意。
他看到郭榮眉頭皺著,沒有吱聲便更加了一劑藥,說道:“但是這次倒是發現了一些新問題,果然有京城的佛家子弟參與進來,陛下派出去的侍衛被人劫殺,老道派出去的人便發現了他們的形跡。如果真是佛家和九陽派合謀,那陛下倒真是要下狠心了!”陳守元不鹹不淡,他深諳駕馭之道,自然不會去指點郭榮怎麼做。
“昔日朕在京城頒布嚴令,京城沙門首先起哄,此次看來果真是要找找那位律主,看看這些沙門能不能一心修行,不然京城那幾座古刹不要也罷了!”郭榮眼皮不住的抽動,讓臉色看起來沒有那麼酡紅,卻更森嚴起來。似乎陷入了思索,可是看到陳守元的眼神又有些熾熱。
外人一直感覺皇帝有大的抱負,很少過問細小的事情,其實郭榮知道自己比誰都在意。常言說的好,壞事就從小事起,他自然不希望這樣結局。心中定計沉吟道:“九陽派終究是個禍害,但是終究也是先生道門一脈,如若他們能夠對朕示弱,中原之地朕倒是不會吝嗇!如若他們頑固不化,朕隻好如當天對待沙門一般措施,強令他們解散門派!”
陳守元卻沒有吱聲,神色莫測高深,看著郭榮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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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長鷹飛,遠遠看去雖然綠草茵茵,卻也是一片荒涼。
時有禿鷲老鷹在藍天之上盤旋,厲鳴長嘶久久也不會落下。
在這一望無際的平原,對,看起來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一般!
誰也想不到這裡以前是什麼地方,有過什麼樣的人來過。如今這裡剩下的就是一望無垠的草地。
雖然偶爾可以看到,雜草中的殘垣斷壁,甚至看到白骨殘顱,可是卻看不到一個人類。
這裡也許曾經是一個繁華的都市,這裡也許曾經是人頭攘攘的熱鬨城鎮,也許很多人曾經在這裡生活,也許是很多人的故鄉。
可是此刻,這裡看不到任何人的氣息。
連年的征戰和討伐,軍閥藩鎮間不斷的相互攻擊和占領,幾十年來軍閥的割據爭奪,短命皇朝的不斷更替,已經讓人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來到這裡或者路過的人,都是匆匆路過或者迷路,當初的人占領這裡的,不過是為了戰爭需要。
幾十年的不斷相互征戰,可以說是赤地千裡,更不要說這個有些特殊地形的所在了。
這裡本來是個讓人感覺幸福的港灣,也是一個極為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卻因為身處關鍵的位置地形,又是一個極為易守難攻的地方,所以每次避免不了,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中原難得見到高山,這裡地方卻是後有高山連綿,前是一條河流淌過。這條河流遠方的位置,據說是大運河的支流。因為已經沒有了最初居住的人,也不知道這條河叫什麼名字。
雖然前方和左側大片土地都是平原,目光所及卻也此起彼伏的看不到太遠。右邊也有連綿的山,不過卻是很遠距離的高山,巧妙的阻擋了冬日的寒風,使得這裡成了一個天然的地形。
好像就是半個麵對平原的盆地!
前有開闊的大平原,後有退路的高山,實在是一個極好的地方,如若在中間位置建造一座城市,這裡將是一個大城市。
就是因為地方好,屢次建造城鎮,都被爭奪的軍閥藩鎮摧毀。曆次的爭奪和擄掠,不但殺光和嚇跑了這裡的人,也摧毀了以前建造的城鎮,因為這裡沒有障礙的話,使得大軍可以暢通無阻的一路前行。
時光如梭,滄海桑田。
如今不知道何時,在雜草叢生的盆地裡麵,挨著高山的腳跟,建起了一排排石塊搭建的房子,這些石塊搭建的房子十分奇怪。全部用山上的片石疊成,最高不過兩層,每層也不過三米高矮。
遠遠的看去,這些房子和後麵的高山融為一體,似乎天生就長成那樣一般,不到近前的話,根本都看不出來是房子。而且房子依次像階梯一般在山腳,從盆地接壤高山的山腳往山上延伸,每間隔丈餘就往後往上延伸一棟,顯得很是巧妙和獨特。
這些石塊搭建的房子,沒有任何修飾處理和裝飾技巧,石塊是什麼形狀就怎麼擺放,外麵看去就像山上層層疊放的石塊。
這些房子依次的依山而上修建,靠著山腳的房子有些輕微的弧形設計,房子和房子之間不過丈餘。兩邊依次建了不少的房子,跨度距離達到千米左右,看去極為震撼。
這些房子之間還有幾株天生的小樹,房子便刻意的繞開小樹,修建在小樹之旁,看去房子更像一塊塊大石頭一樣。
這些房子的格局排放有序,朝外微微帶些圓弧放射,依次往山上便收緊了。到達最上麵的房子,已經是不過隻有幾棟。
最上麵的房子就隻有一棟,但是這一棟房子比下麵的四五棟還要大。而且在房子中間圍了一個兩三畝的大院子,三麵的房子半圍著這個院子。站在這裡的話,可以看到山下,乃至前麵平原的一切。
負手而立在這最上麵的房頂,姬鴻長靜靜的看著遠處的群山,眼神有些深邃,臉色有些消瘦。
他蓄起了胡子,卻沒有讓它們太長,有些俊秀的臉上多了許多胡須,讓他看起來比以前老了十多歲,卻也無形更加添了魅力。
姬鴻長沒有在意自己的相貌,留胡子不過是一來沒有多少時間去修飾,二來可以讓自己的容貌看起來有些改變。自己今天以不同往日了,艱苦的鬥爭才剛剛開始啊!
當天選擇來到中原發展,是自己經過慎重考慮的。對於師吾的提議他仔細考慮過,師吾不會輕易的做出抉擇,但是他卻選擇了新皇劉繼興。
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姬鴻長不了解,甚至沒有多大的接觸。
姬鴻長接受這個任務,是因為相信師吾,他相信師吾的眼光,而不是相信劉繼興。
可是隨著手下勢力的完善,結構充分的發揮作用,身邊人員展現的心態,使得他逐步的去了解劉繼興。
他知道自己和許多人一樣,完全的忽略或者輕視了,這個少年皇帝的能力和遠見。
遠在千裡之外,不但掌握著中原的動態,而且準確的分析出每個關鍵人物的心態。引導著密黨成員前行和活動,中原如今大的動作和安排,幾乎全部出自於少年皇帝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