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堂弟田洪存的角度,田洪茂當然也希望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兩個人又是青梅竹馬的,自然希望他們可以在一起。
如今倒好,堂堂的田家,居然莫名其妙被人擺了一道。不但兩個人突然失蹤了,居然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這無異於當麵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田洪茂瞬間嘴皮上冒火了。
看著這個自己一向看好的女子,這個被逸粉園捧為金鳳凰的女子,田洪茂恨不得把她舌頭揪出來,讓她馬上告訴自己真相。不管知不知道她有沒有參與,隻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但是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對婉兒這個主要賺錢的工具,他忽然生出一股無力的感覺來。從小在逸粉園長大,又是逸粉園的老人翠姐一手教大,這一切他還是很熟悉的。
她不但和楊家的八小姐關係極好,而且還因為她的出身,自小賣到逸粉園來的時候,據說她乃是官籍犯民之後出身,雖然從小受到苦難,可是良好的出身還是讓她比一般人出色。
加上她自己不懈的努力,所以不少人對她另眼相看。這件事看起來似乎和她沒有關係,可是兩個人在她這裡失蹤,試想兩個家族怎麼會放過她。
“把翠姐帶進來!”田洪茂喉嚨裡冒了一句話出來,倒是顯得很平靜。
一個女子被兩個人扶了進來,婉兒一看到這個人,不由眼睛睜大一臉不信,淚水霎時間湧了出來。
這是一個女人,不過從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她的性彆,一張完全腫起來的臉,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腫翹的嘴唇邊,不時還有血跡往外流著。
“媽媽!”婉兒一聲慘叫,幾乎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氣,讓她從床上翻起來,麵前這個麵目全非的女子,居然就是教授婉兒長大的翠姐。
雖然一張臉被打的麵目全非,而且可以看到她站都站不穩,可是婉兒還是一眼就知道這是翠姐。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媽媽!究竟是誰?”婉兒發出一聲慘叫,跪在了翠姐身邊,顫抖的把住了站不穩的翠姐的腿,一雙眼睛淒然的看著田洪茂。
她雖然不是翠姐所生,但是卻是翠姐從小教授。翠姐號稱逸粉園當年的花魁,不但漂亮而且聰慧,婉兒一身的才藝,大多數都是翠姐所教。這感情無異於母女,看到翠姐這種慘狀,婉兒哪裡能夠承受。
“婉兒,,,,,,你,沒事,,,就好!”被人扶著的翠姐居然吃力的說話,眼睛眯成一條縫,血水不斷的成嘴裡湧出來,還想說什麼話,卻怎麼也沒有說出來,卻是身子不斷的抖動。
婉兒淚水直流,看著翠姐痛苦的樣子,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一個楊府的親衛進來,在楊昌平耳邊細語了幾句,楊昌平神色不變,看了田洪茂幾眼。又看向屋裡被兩個逸粉園下人扶著的翠姐,眼睛一轉看向了婉兒。
“婉兒姑娘也是常去某家府上的,某家想問婉兒姑娘幾句話,不知道婉兒姑娘是否方便!”楊昌平聲音儘量平淡,看到田家人的手段後,即使是知道自己女兒不安全,楊昌平居然有些反感。
不管田洪茂是不是一片好心,但是看到翠姐的狀態,顯然是被人生生把臉打成了這樣,這需要多狠的心。楊昌平不置評彆人做事的方法和方式,但是自己要知道女兒的一切消息。
聽到楊昌平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婉兒才看到了,雖然極為傷心,不由也嚇了一跳。她對楊昌平雖然不熟悉,但是去楊府多少碰到過幾次,不由止住了哭泣,傷心的看向楊昌平回道:“楊叔叔何時來了逸粉園,八妹妹呢!”
“八妹!,,,,,,”驟然間又聽到婉兒提及,本來稍微平靜的楊昌平霎時間愣住了,聽到婉兒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忽然也明白了,這個單純的女孩子並不知道這件事。
雖然沒有證實,但是這是一種天生預感的感覺。
有些人不需要證據,有些事不需要證據。就好像有些人單純隻要目光,就可以感受到一切,一切的事實。
而婉兒似乎就是這種,這種令人會相信的人。
一個單純的人,又怎麼會令人感覺到複雜。
一雙無辜的眼睛,雖然根本沒有訴說什麼,可是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已經會令人知道,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大家在這一刻似乎陷入了沉思。
“噹”一聲脆響,突然驚醒了楊昌平,還有跟在身邊的諸人,便有人嗬斥起來。
“有賊人!”
一把泛藍的鋼鏢,明亮幽藍。看去長不過五寸,鏢頭鋒利尖刃。
居然從窗口射了進來,顯然來人一直就在窗外,如果不是窗口離著床這邊有些距離,隻怕有人已經遭殃。鋒利的毒鏢被人擊落在婉兒身邊,看樣子是有人想謀害婉兒。
隻見那個唐先生手持一把二指寬三尺餘的軟劍,正目光謹慎的看著外麵,卻沒有貿然的追出去。顯然方才有人在窗外偷襲,被唐先生發現率先出手。
如果不是唐先生發現的早,兼之身手過人,隻怕婉兒剛剛已經是香消玉殞了。
楊昌平身邊兩個家人馬上出去,另外幾個方才同在楊府的人,飛快的也四下散開了,有兩個更是緊隨奪門而出,顯然是想找尋偷襲的人去了。
“什麼人如此大膽!”楊昌平冷靜了下來,作為一個平時帶軍的大將,楊昌平雖然脾氣暴躁,但是絕對不是一個魯莽的人。看了一旁臉色發白的田洪茂,心裡知道這是有人想讓這一切更亂。
這裡可是田家的地盤,這些人究竟想乾什麼。
“來人!”田洪茂一聲厲喝,老虎不發威有人當是病貓,田洪茂徹底的怒了。他似乎從楊昌平的目光裡看到了羞辱,這不是一件單純的事情,可是田洪茂更不想田家遭受更大的羞辱。
人以言可以獲罪,武以俠犯禁!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老百姓不知道這些,隻知道要好好生活!
言可以正視聽,武可以強身健體!
老百姓不明白,隻知道要吃飽、要穿暖!
如果有人解釋給他們的話,通俗易懂的說法,他們肯定就會明白,老百姓很淳樸。
似乎都是好的東西,但是和普通人沒有關係。
但是和老百姓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可是以武冒犯尊嚴,在一方至尊或者權勢看來,簡直就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武可以助人害人,也可以使人屈服順從,也可以使人侵犯掠奪,也可以威壓鎮服。
楊昌平沒有動,看到唐先生站在那裡,便知道這些人做的都是無用的功課,他是江湖上的奇士,他都沒有反應,自己這些手下哪裡會有什麼收獲。
對於這些擅長於刺殺的人來說,一擊不中即便遠遁,哪裡還會等著被人擒獲。
但是田洪茂的反應,還是讓楊昌平憤怒的心情有些舒緩,畢竟作為楊昌平來說,固然對田家沒有太多好感,但是自己和田洪存還是好朋友。
偏頭看向一旁的符忠泉,他也是一臉的驚訝,養尊處優久了,即使當天會一些刀馬功夫,如今也荒廢的差不多了。看到地下的毒鏢,感覺生死是如此的近,符忠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楊昌平沒有輕視符忠泉,在楊昌平眼裡,他本來就沒有把符忠泉當成和自己一樣的武將。雖然在黔陽統帥著幾百兵丁,在楊昌平的眼裡看來,符忠泉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自己叫他過來,目的自然也是想看看,自己的香兒是不是他們符家搞的鬼。畢竟在黔陽這個地方,敢和自己做對的人應該不多,就是整個五溪的話,人家也不會無緣無故來挑動自己楊家。
大家看唐先生小心的拿起了毒鏢,外麵的天色似乎正要吐白了,在燭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毒鏢刀刃上的藍光令人發寒。
忽然,外麵居然傳來一陣刀劍相擊的聲音,而且聲音似乎特彆激烈清脆。
楊昌平不由愣了一下,確定自己是沒有聽錯後,不由看向身邊諸人,大家顯然都有些驚奇。難道真的截住了刺客不成?
他不由看向唐先生這邊,唐先生目光中精光一閃,臉上也閃現一絲驚詫,顯然他更不相信會截住了那人,看楊昌平想出去,不由馬上出聲製止。
“將軍當心調虎離山計!”
大家看向地下的婉兒和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