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李薑娥!快把那位姑娘哄好!”靈棲將賬本重重放在桌上,抬眼卻看見文麗憤恨地盯著趙家漢。
“怎——”
“這種話,我也曾在他嘴裡聽到過,那時候隻以為是玩笑。”文麗念念叨叨,“靈姑娘,我真後悔當年聽信了爹娘的話,說一個年紀輕輕就能考秀才的人,怎麼會一生都隻是個秀才呢。”
她恍惚地盯著門口,看見了對街某個身影,他雖然沉默寡言並不熱絡,但也穩重有力,本該是她想象中自己人老珠黃可以依靠的。
“像陳公子這般的人,或許尚可依靠。”文麗拿袖巾掩麵,似是羞澀。
靈棲臉色一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外,陳清寒今日不知怎麼的穿著一件人模狗樣的好衣服。
他身著靛青色馬麵卦,身形俊秀,墨發玉冠很是惹眼,手上不急不慢地割著肉,時不時於身邊的鄧六交談。
靈棲歪頭,可總算是開竅了點,隻是未免有些用力過猛,這穿得也太好看了些。
“哎?文小姐怎得對陳清寒心儀?”靈棲甩甩頭,忽略掉內心些許的不舒服,殷勤地問。
文麗麵上緋紅,隻道:“我......已做他人婦,怎敢打擾他。”
靈棲擺手:“害,他!他根本而不懂風趣,不惹得小姐不高興就是好的了!”
說到底,陳清寒和誰在一處,與她沒什麼關係,隻要能牽上紅線,靈棲就能轉正。
擺正好心態,靈棲又恢複了以往的自在。
鄧六今日做事並不麻利,說話也是病怏怏的,陳清寒讓他早早到一旁去休息:“你去休息罷,這裡我來就好。”
鄧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卻徑直走到姻緣樓去了。
“靈姑娘,我、我昨日去了嫣紅閣。”
“巧了不是,我昨日見你了。”靈棲把玩著一雙文玩,另一手整理著桌上的姻緣簽。
鄧六:“見我了?”
“嗯,還有你陳哥,我倆一塊去的。”
鄧六傻眼了,他張著嘴,半晌才說出一句:“我和卿兒姑娘是從前的好友,我們都是流民的後代,隻是我去乾了狗肉營生,她去做了戲子,靈姑娘,你莫要覺著嫣紅閣不好,卿兒她不容易,要養活弟弟。”
靈棲緩緩聽著,隻道:“你屬什麼?她屬什麼?”
“屬相?我們都是牛。”
“你們不合適,她屬相犯火,你犯水,更何況,你養不起她。”
鄧六看著桌上那些求姻緣簽,不死心:“我會努力賺錢的,你乾這個,不就是為了給人牽線嗎!為何還要拆散我們呢。”
靈棲盯著鄧六惱怒的臉,“我說的並非是真金白銀,而是野心,我牽線,簽的是正緣,而不是孽緣。”
卿兒昨日已經被一位商賈買走了,樂妓的第一夜總是這樣搶手,鄧六也明白,他掙一年的錢,也換不來她一晚上休息。
“不!我不信你了,你就是個騙子,你騙陳哥,你根本就不在意他找什麼人,你隻是想趕緊把他的事情了解了!”
靈棲皺眉,側目看見主堂裡目瞪口呆的眾人,“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聽不懂。”
卻不用回頭,她看見文麗驚恐的表情,陳清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