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麗文坐在後排,降下車窗念叨著:“大城市待久了,我看你越來越虛榮了。”
“人得腳踏實地,你飄的越高摔的越慘!”
“那男的做什麼工作的?多大了?”
江曼扶著方向盤,看著紅燈不禁發呆。
江山叫著:“江曼,你媽和你說話呢。”
回過神來,江曼有些尷尬的問:“媽,你問什麼?”
範麗文沒好氣的瞪她:“你是不是傍上有錢老男人了?心虛不敢回答嗎?”
江曼被說的心裡難受,但還是淡淡的回說:“昨晚睡得太晚,有點走神……媽,我男朋友確實比我大幾歲,但我們認識挺久了,而且我今年薪資也漲到30k了。”
“看吧,我就說她現在開著好車,就是不對勁!”範麗文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瞥了江山一眼。
車內很安靜,江曼的內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直到車子停到樓下,上樓變成難事。
範麗文傷在小腿,扶著東西簡單站一會兒還勉強。
江曼主動說:“媽,我背你上去。”
江山去年做了心臟支架手術,江曼不可能讓他背的。
儘管範麗文有些不情願,但眼下隻有江曼能背她上樓了。
江曼吃力的上了一層樓,歇口氣的功夫又聽範麗文說:“女孩就是沒力氣,要是你弟弟在,一口氣上到樓頂也不是問題。”
拉過範麗文的手,江曼背著她上了一整層,直到把她重新安頓在輪椅上,這才站直身子說:“媽,弟弟走這麼多年了,你到底要記恨我多少年?”
“我記恨你一輩子!”範麗文瞪著她,像是該死的是她。
“好了,中午你姨媽過來吃飯,你去打包點飯菜。”江山推著她出門。
隻有媽媽動怒的時候,爸爸才會出來打圓場。
這不是保護她不挨罵,這是為了不讓媽媽再生氣了。
江曼快步下樓,回到車裡,有些泄憤的用力關上車門。
她胡亂擦去臉頰上的眼淚,啟動車子去海邊。
她沒下車,隻是降下車窗任由冷風灌進車裡。
從小到大,江曼隻算過兩次卦。
第一次,江曼十歲,弟弟江滔五歲,一家四口去還願。
弟弟因前一晚吃太多龍眼,剛一跪下就流了鼻血,臨時卜卦。
那個眉毛都白了的大師指著江曼說——煞,天煞。
那時江曼還叫江漫,大師說家裡隻能有弟弟帶水,所以江曼被迫改了字。
可五年後,弟弟去海邊遊泳溺水,不會遊泳的江曼拚了命去救,險些淹死。
江曼躺在醫院病床上,一睜開眼就被打了一耳光。
“是你害死弟弟的!”
是啊,如果當初爸媽沒有偏心,她會和弟弟一起學遊泳。
手機震動,是爸爸江山發來的消息。
「爸:你媽情緒不好,中午彆回來了。」
從小她就知道爸媽重男輕女,因為弟弟的離世,爸媽對她隻剩恨意。
江曼趴在車門上,手掌握著冷風,回想著當初和高哲認識的經曆。
剛大學畢業的她,爸媽不關心她的就業去向,看著身邊同學一個個海投簡曆,江曼迷茫又急促。
在麵試路上撞到了高哲,他隻是掃了一眼她的簡曆,短短三句話就給她點了一條路。
江曼在大學裡不缺追求者,麵對這樣優秀的精英男士,江曼毫不掩飾欣賞,主動要了他的名片。
交往不到一年時間,江曼從他身上不僅學到情情愛愛的技巧,也比同齡人更早的掌握許多職場技能。
當她工作穩定的時候,她開始想要更多了。
顯而易見,工作狂的高哲沒辦法平衡與她的戀愛關係,江曼提出分手,他沒有強烈反對,隻是在分手後鍥而不舍的送花送禮物。
還記得分手後,最後一條信息是她發的。
「高哲,要麼兩個小時內來見我,要麼再也彆送花了,煩了。」
高哲當然沒來。
因為她發消息之前就知道,高哲那會兒在飛機上呢。
也不知道那時候她發什麼瘋,她煩透了一個月隻能見高哲兩次的頻率。
和高哲在一起,是她第一次。
也是目前為止,她唯一產生過依賴感的男朋友。
晚上九點,江曼買了些日用品回家。
到了家門口才想起來,她沒有鑰匙,而這會兒爸媽應該睡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