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蚊蟲多,她來島前備了些消腫膏藥。
少年依舊沒吭聲。
孟浮生挑眉,“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我叫孟浮生,你叫什麼名字?”
他嘴巴緊抿,沒有應答。
“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孟浮生拍拍手起身,了無興趣哂笑:“那我的東西你也彆吃了,嘴巴一直閉著好了。”
她拿起食物包就走。
少年猛地撲過去,咬住她手腕,孟浮生瞬間吃痛皺眉,“你是狗啊,鬆口。”
他慢慢鬆開。
“我以後就叫你狗娃吧。”
“……”
她看出他不喜歡,又喚兩聲,逼他開口。
“我叫陳音音。”他握緊拳頭,聲音倔強清透。
孟浮生這次聽清了,卻分明耳熟。
在成為導演之前,她曾編寫過一個劇本,那是一篇比較古早的小說,裡麵有個漂亮的炮灰配角與他同名同姓。孟浮生一生拍過很多角色,之所以還能記得這個,是因為這個炮灰投入了太多她的私人感情,他的命運是她畸愛下的產物。
她從未這樣偏愛過哪個角色。身為炮灰,卻給了他遠勝主角的容貌,甚至後來想給他最尊貴的帝位,把所有最好都給他。
那孟浮生為什麼最後改變主意了?
寫死他全家,寫他起兵造反,造反失敗變瘋變魔,墜落城牆,結束自己可悲的一生。
——沒有她的世界,他為什麼要活著?
——我造了你,你一生都該歸我。
孟浮生瘋狂且不可示人的念頭被一道重物落地聲拉回來。
陳音音學她把女人劈暈了,而後頂著雞窩頭看她。
孟浮生很快明白過來,他這是要洗澡。
她視線嫌棄掃過他全身:“毛都沒長齊,我對你可沒興趣。”
陳音音頭發下的臉看不清情緒,“衣服。”
孟浮生從行李箱裡給他挑了兩件寬鬆的襯衫和牛仔褲。
陳音音安靜接過,往洞口去了,脫衣服時,沒忍住回頭望一眼孟浮生,看見她坐進了自己搭的帳篷。
洞口雨水聲淅瀝,孟浮生在帳篷裡刷相機裡拍的模特照片,都是邊啟根據她喜好挑選的一些圈內模特。
八塊腹肌的型男、身形修長的霸總、清純陽光的男高,爭奇鬥豔……
孟浮生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給模特拍照了,她每日接觸的那些藝人、模特,皮囊豔麗者不計其數,可讓她一眼就非他不可的,至今未出現,久而久之,她無有興趣給他們拍照。
帳篷外的水生似乎弱了些。
陳音音洗漱已漸進尾聲。孟浮生卻猛地關閉相機,煩躁拉開側麵的拉鏈,沒有意外,她看見了他清俊挺拔的背影。
像腦中無數次描摹的那樣修長完美。
仿若多年夙求一朝如願,長進浮生肉裡的意識在這一刻衝破桎梏予她回應。
白生生的,哢嚓一聲。
陳音音腦中轟然炸裂,回頭怔忪,惱怒令他麵頰生慍,一捧雨水澆頭而下。
“非禮勿視。”他聲音冷下兩分。
孟浮生及時闔上拉鏈,擦乾鏡頭水珠,查看抓拍到的照片,竟偷笑出聲來。
陳音音麵紅耳赤,急忙穿上衣服,撩開帳篷。
咻咻兩聲箭矢夾恨襲來。
孟浮生快速躲開,見陳音音氣得不輕,特意指了指牆根的食物包,“這張照片就當是你的飯錢了,如果沒有這些食物,你早就餓死了,一張照片換一條命不虧。”
陳音音大概懂她在說什麼,杵在那兒,嘴巴抿得跟蚌殼一樣,吭不出氣。
孟浮生目光極快掃過他全身。
人高、腿細、脖子直,眼睛清澈透亮,紅紅的嘴巴,氣質倔強乾淨,是極具美感的少年。
他此刻襯衫紐扣係錯,衣領外翻,露出裡麵白皙無暇的肌膚。
孟浮生心頭難扼悸動,腦中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
她想簽他。
她會將他打造成圈內最完美的藝術品,最頂流的藝人,最漂亮的金絲雀。
陳音音盤腿坐在牆根,像是被孟浮生的歪理說服了,也有可能是在組織言辭罵她,安靜入食。
她躺回帳篷裡,半晌探出腦袋,點了點隔壁紅褲衩搭的帳篷,“你今晚睡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