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安,不要睡,聽話。”她說。
他淡淡“嗯”了聲,努力撐開眼皮,手裡的酒瓶滑落,“啪”一聲,昂貴酒水噴濺了一地兒。陳音音懵了一下,往地上看,地麵奇異鼓起來了,光影晃蕩。
孟浮生說:“沒事兒,放輕鬆。”
“將浴袍拉開一邊,我想看你的胸膛、腹肌、雙腿……”
她每說一個字,呼吸都在顫。聲音像被風扇吹成斷斷續續的兩節,又在出口時奇異合攏了。
她很清楚今夜酒水的厲害。
陳音音像是醉死的人,呆愣愣、濕漉漉盯她,腦袋卡殼一般,手指僵硬地動彈。
浴袍掉下了,堆積在腰上,他雙腿合攏,膝蓋往上露出來,臉龐因醉酒漾出紅。
孟浮生黑眸湧動,捏緊了照相機。
問:“想做什麼?”
她盯著他的唇。
陳音音說:“勾引。”
孟浮生問:“誰?”
陳音音說:“浮生。”
孟浮生讚許,說:“你做的很好。”
她終於按下了快門。
事情持續了一個小時才結束,陳音音已經睡著了。孟浮生沉沉吐出一口氣,拉開窗簾,散散熱。
酒店的電視機裡正放著聯歡晚會,已將近尾聲,主持人們排一起唱《難忘今宵》。
遠處煙火齊齊湧上天幕,在孟浮生眼底漸次盛開,綺麗、灼目、龐大……
她將人擦乾淨,拍了拍他的臉,手卻突然被人抓住了,力氣很大。陳音音睜開了眼睛,眸底平靜,問:“心情好點兒了?”
孟浮生手臂僵住,說:“你沒醉。”
陳音音狡黠一笑,“嗯嗯”兩聲。
“浮生。”
“嗯?”
“我跟裴行穿黑絲誰好看?”他黑澈的眼睛望過來。
孟浮生愣了愣,如實說:“我沒看過裴行的。”
陳音音這才放過她,轉而問:“浮生,你也滿足我一個願望。”
她點點頭。
他喉頭發緊,說:“我想聽你叫‘歲安’,你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特彆好聽。”
孟浮生與他對視,平靜說:“歲安。”
陳音音目光柔軟,忽然就摟住人,吻了下去。
大年初七,商場大部分店都開業了。街道人頭攢動。
陳音音路過上次去的那家內.衣店,不動聲色瞥一眼,駕駛座傳來一聲輕笑。
孟浮生說:“有癮兒?”
陳音音挑眉,說:“什麼時候輪到你。”
孟浮生一口回絕:“做夢。”
他第二天看到了孟浮生拍的照片。有他坐著的,側臥的,趴著的,還有隻穿絲襪局部特寫的。
孟浮生說好看,他不知道哪兒好看。她說回北京後挑一張掛起來,放臥室裡,抬頭就能看見。
陳音音當時聽著臉紅,可心裡分明產生了一絲隱隱的興奮。
這種感覺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呢?
孟浮生罵的那句“騷男人”開始。
他發現自己喜歡被孟浮生看,撫摸,揉。捏,啃。咬,視。奸,舒服得他頭皮發麻。陳音音唾棄於自己的變化,更怕被孟浮生發現。
兩人在商城裡逛了一下午,準備離開,卻意外遇到了徐星柯兄妹。雙方都愣了一下。徐星柯請眾人去咖啡店聊聊。
“聽說《仙尊有約》的劇本被孟導拿下了,恭喜了。”
孟浮生笑了笑,這部劇如果不是被她截胡,男主十有八九會落在徐星柯身上。
徐星月問:“浮生姐這次回來待多久?”
孟浮生回:“一周吧。”
“這兩天就回去了?”徐星柯詫異。
孟浮生點點頭,說:“拍戲事兒多。”
他跟著笑了笑。
徐星月說完一直低著頭,偶爾秒兩眼陳音音,徐星柯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與兩人聊了會兒就散了:“那我們就不打擾孟總了,改天再聚。”
孟浮生陳音音點頭,坐會兒也出去了。
兩人回到酒店,親昵了一陣子,手機玲響了,孟素娟打來的。
這已經是第七天了。
她發現自己仍舊恐懼。即便理智勸說她脫離孟素娟的影響,但習慣無法忽視。
有時候讓人走不出來的不是恐懼本身,是恐懼形成的條件反射。
孟浮生已經在努力避免了,可這需要時間。
鈴聲一會兒自己停了,她顯而易見鬆口氣。
陳音音安撫性拍了拍她的背,說:“明早回北京。”
“好。”
孟浮生坐起來下床。
陳音音問:“乾什麼去?”
她照照鏡子說:“既然要走了,該做的事兒還是要做的。”
越想避越避不開。
陳音音懂了。
晚上兩人回到前宋舊夢,廊下掛一排大紅燈籠,匾額四周正在上演紅橙黃綠紫的燈光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