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司爵又開始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可憐好騙的澤音。“在你長大期間,我肯定能夠好好保護你,等你長大了,你就有自保的能力了,而且你不是很想要去久修大陸各地走走嗎?如果你變為了人,那麼很顯然會更加方便。”
事實的確是這樣,這讓混沌獸竟然有了一絲的猶豫。
接下來,司爵又給了它另外一個選擇,就好像是個給了它足夠的自由。“當然我也可以為你找一個比較大空間,你能夠在這片空間中獲得足夠的安全,同時也能由我帶著你看世間的好山好水。”
這個選擇……一聽就不好。
一直隻能呆在空間裡,那不就跟一直呆在屠靈壑底下的洞窟中一模一樣嘛!
混沌獸澤音立刻用不快的叫聲來表示自己的不悅。
竹清平總覺得司爵是故意的,可是他又覺得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孩子理應不該有如此大的心機,所以他最終還是認為自己多慮了。
“所以,你選擇哪種方式?”
混沌獸澤音果然不太堅定起來,若是沒有之後那個選擇,它一定會堅定地搖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它陷入了兩難之中,並且還覺得前麵一種方式非常的好,完全沒有考慮過之前明明是司爵將他誘拐出來的。
如果非要追究其原因,還不是得要怪司爵他輕易承諾帶著澤音離開,又完全沒有想過更好的辦法。
這麼一想,司爵真渣啊。
但司爵做惡人做久了,久到全然沒有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什麼問題,比起良心,他更加注重的是效率,以及一件事的結果,隻要能夠完成自己的目標,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他也不懂有什麼不可以做的,因為他從小到大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做法,並且深入骨髓。
竹清平看著他,眉毛微微皺著,可是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有說話的權利,因為將他們帶出來的,其實是司爵。
如果沒有司爵與混沌獸澤音談判,他們絕無可能活著出屠靈壑。
所以他總覺得,如果他因為這種事情責怪司爵,像是一種無端的批判,是一種站在道德製高點俯視下去的嘲諷,因此,他覺得是不對的。
比起批判司爵,他更加厭惡的其實是接受了這件事情的自己,司爵不過隻是十歲的孩子,或許都是靠本能行事,所以他沒有任何心機,隻是為了存活,但他不一樣,他看穿了這之下的陰暗麵,卻沒有出言製止。
竹清平心情複雜,突然覺得自己不值得他人的欽佩。
而他的這些想法,卻最終被打斷——
因為澤音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它那雙大眼睛堅定地看向了遠處的海平線,凝望著海平線上方冉冉上升越來越高的太陽,低低叫了一聲,聲音繾綣,就像沿著水流緩緩而去的薄紗。
它的身體上突然發出如同粉末一般模糊的金光,身形也在慢慢地變小。
這說乾就乾的性格,簡直和司爵一模一樣。
可是司爵卻是臉色劇變,沒忍住吐槽了句。“這可是海麵上啊!”
周圍是波光粼粼的海麵,澄藍色的水色與遠處的日光融為一體,倒影得熠熠生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