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1 / 2)

港島夜色 種瓜 8754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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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晚應了一聲,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想到梁序之那樣讓人琢磨不透的心思,她也不再主動去做什麼,就安靜站在原處。

窗外夜沉如水,大概馬場的貴賓室是專門設計過的,從裡邊向外,完全看不見下邊的觀眾席,就好像他們是踏在半空。

馬場跑道邊隻有零星幾盞燈,再往上,就是墨色的夜空,一彎被雲層遮住的月亮懸在頭頂。

她和梁序之皆向外看著,不知靜了多久,男人漫不經心地出聲:“會騎馬嗎。”

“會。”鐘晚頓了下,看向他,扯出一絲很勉強的笑容,“但水平有限,應該隻是能坐在馬背上讓他馱著走的程度。而且,很久沒騎過了。”

梁序之無意識轉著小指上的銀白色尾戒,依舊沒看她。

他發現鐘晚似乎習慣說這種先肯定,然後再轉折的句式。像是逞一把強後又馬上退縮。

梁序之朝著窗外微抬下巴,簡短吩咐:“去試試。”

鐘晚:“……”

她咬咬牙,“好。”

話畢,自我放棄一般闔了下眼,轉身快步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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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屋裡那群人就在門口不遠處候著,見她出來,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送她來馬場那位年長些的司機上前一步,禮貌地問:“鐘小姐有什麼需要?”

鐘晚恢複得體的笑容,食指點點樓下,說梁先生要她去騎馬。

那群人臉上沒任何多餘的表情流露,隻有司機朝電梯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同我來吧。”

鐘晚今晚沒有刻意打扮,隻穿了淺色的牛仔褲和素白的襯衫,倒正好方便騎馬。以她的水平,也不需要像剛才比賽時的專業選手一樣,去換馬術服之類的。

馬場的馬都在休息,司機領著她一路離開貴賓室所在的二樓,又到選手侯賽的大廳,跟工作人員吩咐幾句,讓他們牽馬出來。

工作人員對司機也都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大概因為他是梁序之的人。

等待的時候,鐘晚看著環形的賽場跑道,難免緊張。左顧右盼的,時而又站起身,去門口瞅瞅跑道,轉頭瞧一眼工作人員去牽馬的通道。

過了會兒,司機和藹地對她說:“鐘小姐彆太緊張。剛才叮囑過要一匹性格溫和些的小馬,應該很好控製,不會摔著您。”

鐘晚抿了下唇,半真半假道:“我不是擔心摔,主要是怕…梁先生不滿意。”

她抬起頭,看向司機:“您怎麼稱呼。”

司機笑著說:“鐘小姐不介意,可以跟梁先生一樣,叫我林叔。”

鐘晚朝他點頭,“林叔。”

裡麵牽馬的人還沒出來,林叔又淡笑道:“梁先生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對您不滿意,不用太擔心。”

鐘晚將信將疑地“嗯”了一聲。

她隱約感覺到這位林叔和梁序之關係應該要比他的其他下屬親近些,但又不好過多詢問探聽什麼,也就沒再交談。

等工作人員牽馬出來,幾人一起去到外麵的跑道,鐘晚接過韁繩,單腳踩在馬鐙跨上馬背,呼出一口氣,保持平衡後,控製馬順著跑道往前走。

她上一次騎馬還是兩三年前,拍那部青春校園網劇的時候,有一段男主角和女主角一起去學騎馬的戲。

當時劇組的人簡單教過她,不過鐘晚掌握的的確實不多,拍攝前後都有工作人員幫她牽著馬,她大部分時間隻需在鏡頭下擺幾個造型,騎一小段路做做樣子。

馬場視野開闊,幾乎是在她坐上馬背的瞬間,跑道兩側照明的燈光全部亮起,四處都燈火通明的。

一開始感覺太過陌生,鐘晚小心翼翼地拉緊韁繩,馬踱著小碎步,慢吞吞在跑道上前行。

後來有些適應了,她膽子也大起來,敢把韁繩鬆開一些,再收緊小腿,讓馬小跑起來。

待到觀眾席的對麵一側,鐘晚下意識抬頭,望向剛才觀眾席二樓的貴賓室方向。

離得太遠,加上貴賓室的玻璃也是單向的,她隻看到黑乎乎的一麵牆。

但她就是依稀能感覺到,梁序之此刻應該正在看她,他們的視線在馬場中央交彙。

她轉回頭,繼續向前。

潮濕的夜風撫在臉上,披垂的黑發迎風向後飄著,空氣裡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來港島許久,鐘晚放空思緒,久違地感受到自由二字。

……

一圈跑完,鐘晚腰酸腿痛,緩慢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工作人員。

林叔領著她穿過狹長的貴賓通道,返回二樓。

途中,林叔笑著用粵語說:“鐘小姐剛才騎馬的樣子很好看,像武打片裡的女俠。”

“哪有……”鐘晚摸摸鼻子,低聲:“看著不傻氣就很好了。”

很快,又回到剛才的貴賓室。

鐘晚敲了兩下門,而後推開。

梁序之依然坐在剛才窗邊的位置,背對她,手中拿著茶盞,緩慢擱在一旁的茶幾上,腦中一閃而過剛才她在跑道最遠端看向他的模樣。

“回來了。”

“…嗯。”

屋中還是若有若無的檀木香,加上淡淡的煙草味和茶香,燈光灰暗,組合出陳舊又幽遠的氛圍。

鐘晚剛才體會到的短暫自由立馬就被這室內的壓抑衝得蕩然無存。

林叔沒跟進來,在她邁進門之前還給予了一個鼓勵的眼神,懂事地把門帶上。

鐘晚這會兒才意識到,原本她設想中的狀況跟實際情況有多麼不同。

她以為會在酒店,或是什麼私人的住宅,發生一些不可言說的事。可事實上,她居然在空蕩蕩的馬場騎了一圈兒馬。

又想到他梁序之無法行走,卻看自己策馬奔跑,演員的共情能力讓她生出些惻隱。

鐘晚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本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精神,輕聲問:“今晚,我們還有彆的什麼安排嗎?”

片刻,梁序之才偏頭。

鐘晚頭發被風吹得淩亂不少,尤其發頂亂蓬蓬的,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微微泛紅,剛才外麵回來的緣故,鼻尖還掛著細小的汗珠。

梁序之看著她,不疾不緩道:“你想有什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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