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氛圍有點安靜,陳以洵沒有像以往那樣放音樂。
無聲的空氣更適合腦中思緒發酵。喻羨受不了莫名席卷自己而來的情緒,坦率地開口。
卻是明知故問:“你剛剛……是在相親嗎?”
陳以洵無奈地笑:“你不都幫我媽當了線人,都看見了,還問?”
“哦……”喻羨懨懨出聲,嘴比腦子快,“那、那你對她有感覺嗎?”
同樣的問題,楊恩佳幾分鐘前剛問過,陳以洵當時的回答很是乾脆。
沒有。
“對我呢?”
喻羨深提了一口氣。
正值紅燈,空氣怔了一秒。陳以洵眼瞼微耷,沒肯定、亦沒否認。
喻羨話問出口的那瞬間就覺得無論陳以洵的回答是什麼都無所謂了。她心裡偷偷藏著的那些委屈,已經被釋放了,她立刻又問。
“你能和她結婚,為什麼不能和我?”
原來小姑娘悶悶不樂的是這個。紅燈換上了綠色,陳以洵穩穩地一腳油門踩下。
淡淡道:“不是玩遊戲輸了?”
他指的是喻羨那次“莫名其妙”的求婚。
“我……”喻羨臉頰上浮起紅暈。
“我那天喝酒了,說話不算話的。”
喻羨一直來回卷著手指。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心裡的思緒很多,想理,卻越理越亂。
“但、但我現在認真了,能結婚嗎?”
陳以洵去看後視鏡,視線不小心掃過喻羨的眸子。小姑娘的眼睛裡不知怎地,一直是亮晶晶的。
她頓了頓,然後又開口用認真專注的語氣,說著明明是胡攪蠻纏的話:“我和你。”
“我們才認識兩天。”陳以洵收回視線。
喻羨的嬌縱勁兒上來了:“可你和剛剛那個姐姐也是第一次見啊,憑什麼你和她可以,我就……不行?”
“喻羨,”陳以洵冷著臉,“彆鬨。”
陳以洵:“為什麼突然要和我結婚?”
喻羨:“……想要張結婚證。”
“想擺脫程行天?”陳以洵不費吹灰之力就猜到了。
喻羨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為了掙脫一個人的控製,把自己的未來依附在另一個人身上,”陳以洵雙目盯著前方的道路,“好像也不算英明之舉。”
他難得過了分寸界限地多說了些:“喻羨,不用等待誰的拯救,船舵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喻羨懂也沒懂地點了點頭。
他好像輕易就看透了喻羨現在身陷的兩難之地。
寥寥幾句便成了明燭,引出了可行的方向,儘管喻羨還不知道該從何處落腳。
見小姑娘好像聽進去了,陳以洵便隨意地扯了話題,把氣氛調緩:“按照你的理論,和誰都行,為什麼偏找我?”
喻羨腦子裡霧蒙蒙的,她認真地搜羅了一圈理由,最後隻道:“你……好像是個好人。”
“是個好人”的理由就夠無厘頭了。
偏偏前麵還加了個“好像”。
“眼見不一定為實。”
陳以洵好像是輕笑了聲,淡得連喻羨坐這麼近都未曾察覺到:“我可算不上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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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喻羨就沒再見過陳以洵了。
她忙著用各種各樣的借口,花式拒絕了程行天八百次的約飯。
程式酒莊最近正在忙著舉辦一個大活動,程行天本就分身乏術,也沒工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