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掠高堂》全本免費閱讀
兩浙暴雨頻發30餘日,陰雨綿綿,蘇、鬆、常、鎮諸府皆被淹沒,城市鄉村水深數丈,廬室漂沒殆。
阮府。
阮崇之在阮家此輩位列第一,阮卿大哥。
他麵前坐著一女子,生的楚腰衛鬢,含情凝睇,巧笑間便是風情萬種,她眼底蘊著些愁意說了到阮府許久的第一句話:“爺,您且將奴送回去罷。”
此番皇帝的撤職聖旨適才落入揚州。
阮崇之抬起一隻手,示意此事不必再提:“不必自擾,你且好生休息,日後我將你尋一處宅子便好好生活吧。”
女子蓄起一汪淚,看起來分外可憐,她盈盈拜下,側臉輕輕貼在阮崇之腿邊,抽泣道:“爺,奴能為您做些什麼。”
“你先起來,不必跪著。”阮崇之有些擾,麵前女子卻如何不肯,他隻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名柳盈,徽州柳子鎮人。”
“怎的……”
“您想問奴為何會流落風塵吧。”柳盈抹去眼角的淚,“奴的家鄉雖窮,但也算自給自足,不常與外人交流,家中上頭有一哥哥,原本是算的安穩,不想一日擄走,後來輾轉便落了這。”
“擄走?可是人伢子?”阮崇之眉心緊皺,一道深深的折痕,他扶起柳盈坐在自己身邊問。
大周一禁貪汙二緊拐賣婦女人口,麵上隻有柳盈一人受災,暗裡卻不知已經糜爛成如何,徽州富饒,不該有如此大的疏漏。
外麵雨幕細細密密落下,蘊開煙幕,浸入煙色。
京城繁華,濃墨重彩,近日日頭正盛,將迎盛夏,半月前劉府的那場爆炸悄無聲息落入了平乏,近日城中那街再不見劉府一牌匾。
“咳咳”
阮卿無力地睜開眼,睫羽蝶顫般欲飛,眼前隻見了一條縫,右半邊身子火燎般的疼,奪去了原本便罕少的氣力。
“小姐您可算醒了!”望月聽見動靜跑進來,想抓起阮卿大哭一場卻又怕碰著原本就脆弱將醒的人。她從桌上倒來一壺茶,用細毛筆沾了水細細抹在阮卿乾裂發白的嘴唇上。
沾了水好一會阮卿才算是回了點力氣,她試著牽動了身子,肩胛腹部並無太大痛感,她忽然想起來問:“裴一遠呢?”
那日情形她記得,若非裴一遠及時接住自己,恐怕更糟。
她隱隱動了動左手未傷的手腕,這隻手腕在衝擊下打在裴一遠手上被自己係的佛珠上,疼得讓她至今記憶深刻。
“江南水患,近日朝中都在討論這件事呢,唐二大人為這事來了幾回,見您沒醒這才走了。”望月道,“前些日子裴大人常來,近來似是忙了,倒是裴夫人常來。”
阮卿表示知道了,讓她去喚了唐二。
待望月走後她才靜下來思考當日的問題。
那日她離府門百姓不過數米距離,如此巨大的爆炸,那麼多人必然傷亡,現在呢,情況如何?
她撐起身子靠在床欄上,傷口的疼痛讓她不住地抽氣,額間泌下豆大的汗珠。
“怎麼起來了?”
一道男聲傳來,有些僭越的問話。
阮卿皺起眉,他原以為是唐二,卻不想正巧對上裴一遠那雙有些淩冽的鳳眸。
“你怎麼來了?”她下意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