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微知洛陽人好風雅,不代表她接觸過此等風雅。
不巧的是,她剛被拉著進來,一朵豔麗的牡丹花便順著水飄到了她麵前,周圍人頓時擠眉弄眼的哄笑一團。
若不是算計,許知微都不信這花為何會如此湊巧的來到她麵前。
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少女指著她麵前的牡丹花,戲謔道:“雖說我們不喜歡跟年紀大的人玩,但是既然你來了,這花還正好停留到你麵前,按照規矩,你得要賦詩一首才行。”
“上一首詩的最後兩字為‘蘭亭’你就以‘蘭亭’為首,做一首詩就行。”
許知微這時也瞧清了說話之人的臉,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她,想來她針對自己也應該是和洛陽的所有貴女一樣,認為她配不上池宴。
一個是高不可攀的泠泠高山月,一個是低賤的六品小官之女。
若非月亮被孝道所綁,又豈會被淤泥臟了腳。
池柔芙伸手從她身後往前一推,“花停留到誰麵前,誰按照規則就要接前麵那一人做的詩,如今花到了你手裡,你要是不玩,該不會是你玩不起吧。”
“抱歉,我於做詩一道並不擅長。”許知微略顯尷尬的捏著手中的牡丹花枝,說來慚愧,她從小到大各項才藝皆平平無奇,唯在算術上略有所長。
“沒關係的,我做詩也不擅長,嫂子你要是不露一手,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謙虛。”擠到她旁邊的林淼思指尖卷起垂下的一縷發絲,很是誠懇地說。
“嫂子你該不會是認為我們做的詩平平無奇,不想欺負我們才那麼說的吧,我可是知道池大哥五歲裁詩走馬成,七歲與大儒辯論,所以嫂子你肯定也很厲害,要不然池大哥怎麼會娶你。”
“噗”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實在憋不出笑出了聲,且這笑聲像是會傳染一樣。
“她能有什麼才華啊,整個洛陽有誰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逼嫁的,要我說池大人實在是太善良了,要是我,才不會給這種臭泥纏上身的機會,早就一腳踢得遠遠地去才行。”
“成婚三年都無所出,怕是池大人根本不願意讓這種粗鄙之人生下他的孩子。”
“什麼樣的父母生出什麼樣的子女,瞧她一臉心機的愛慕虛榮,想必家教也糟糕得一塌糊塗。”
此時的許知微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後扔在大街上來得羞憤欲懣,她們嘲笑自己是自不量力的癩/□□/想吃天鵝肉可以,為什麼還要侮辱自己的父母,
許知微目光落在嘲諷那位綠羅衣色的姑娘身上,嗓音微揚,“我貌似並不認識這位姑娘,不知道這位姑娘為何對我惡意那麼大,如果你對我有何不滿的地方大可直接說出來,何必借此羞辱我的父母。”
“哼,就你,你自己做了什麼事難道還要我們說出來嗎,真是夠厚臉皮的。”嘲諷得最凶的楊紅玉直接翻了個白眼,她也是整個洛陽貴女裡最討厭許知微的一個人。
要不是她拿著當初池爺爺給的玉佩上門逼迫池大人娶她,現在池大人的妻子應該是她楊紅玉才對!
就算不是她楊紅玉,怎麼也不應該是這種窮酸的小官之女玷汙了高潔無雙的池公子。
掐著掌心的許知微深吸一口氣,再次出聲,“我知道我出身低微,比不上在眾的諸位小姐金尊玉貴,但我在如何,如今也是從三品大理寺卿的夫人,不知道你們當眾羞辱大理寺卿的夫人一事,你們家中人可知道,還是你們家中長輩賦予你們肆意羞辱我的權力,如此,我倒是要讓我夫君親自去問一下你們家中長輩,對我夫君究竟有何不滿,才會指使家中子女公開嘲諷他的妻子。”
許知微的聲音並不大,但咬字清晰,足矣能夠在場的人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