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池夫人方才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笑意不複,“用膳吧。”
池夫人吃飯講究一個細嚼慢咽,一頓飯往往要吃上半個時辰,有時候更久。
王嫣然生了池家第一個長孫,如今肚子裡頭還揣著一個,自然不用像她們一樣站著伺候婆婆用膳,而是坐下來一起吃。
許知微和江令舒則站在邊上伺候,等婆婆吃好後,端過茶水過來給婆婆漱完口才算結束。
池夫人接過香茗漱了一下嘴,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明日就是對賬的日子了,賬冊你可理清了。”
許知微深知不能說快了也不能說慢,隻能挑了個棱模兩可的回答,“尚差一點疑惑還沒理清楚,不過今晚上就能理清了。”
王嫣然放下手邊的燕窩,狐狸眼上挑帶著笑,“大嫂要是實在不會管家,當初就不應該接下才對,否則出現問題了該怎麼辦,我記得大嫂的出身不一定會教過管賬一類。”
“我雖不像弟妹出身好,也是自小隨母親學了管賬,最淺顯的算術還是看得懂的。”許知微自從婆婆手中接過今年對賬的任務後,最少不了的就是王嫣然的陰陽怪氣,往年都是她和婆婆一起對賬,也一直認為這個家的中饋得應該由她來管才對。
耳邊的話刺兩句就罷了,畢竟不會真槍實彈的傷到她,許知微想到賬冊上還有幾處格外模糊的地方,待請安後便匆匆往落梅院走去。
才剛走出鬆福院不遠,追在後麵的江令舒就叫住了她,“大嫂,你等一下。”
許知微隻能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問,“弟妹喚我,可是有事。”
這還是自從鬨翻後,兩人第一次私底下交流。
伸手撫了撫發間石榴玉石簪子的江令舒揚起無害的笑,說,“大嫂,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為何羨慕?”要說羨慕,許知微應當是羨慕她的。
和丈夫恩愛有加,自己嫁進來沒多久就懷了身孕,哪裡如她在池府裡活得像個透明人。
許知微的話,像是給江令舒打開了傾述的話匣子,“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位官職沒有大伯高算了,可往後院裡納的新人倒是一個不少,我又不像二嫂有娘家撐腰,我的性子又向來是那種不爭不搶,挨了欺負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之前要不是有大嫂時常送些滋補的吃食到我院裡,我怕是連月子都坐不安穩。”
“所以?”許知微不認為她攔住自己隻是為了說那麼一通無用的話。
江令舒臉頰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支支吾吾地就是不開口,也讓許知微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
因為她之前每一次要問自己拿什麼,都會先露出這副表情,然後等著自己主動開口問她,許知微掐了下掌心,嘴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弟妹若是沒事,我先回去了,你知道的,明日就是各大鋪子掌櫃來對賬的日子,可不能出現任何一點兒錯。”
江令舒見她沒有像之前那樣主動開口問她,而是直接轉身要走,也顧不上矜持了,漲紅了臉,急慌慌地問道:“實不相瞞,我攔住大嫂,確實是有個問題想要向大嫂請教。”
許知微也不出聲,就等著她下文。
江令舒見她都不問自己是什麼原因,但話既已出口了,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就是,就是…大嫂可否教下我,你是用什麼辦法籠絡住大伯的心的。”
畢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