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有因為覺得會給我添麻煩就不這麼乾啊,”琴酒挑眉,很少見地對著月影輝露出一個冷笑,“難道我說是,你就會說那就把他們都乾掉好了?”
“我當然會說啊!”月影輝瞪大眼睛,“如果你想要的話,我自己動手也可以!……啊我好像乾不掉他們呢。”
“你不可以,”雖然聲音依然帶著嘲弄,但琴酒的表情卻很快緩和下來,“treau,你沒有殺人的心。”
琴酒很清楚這一點,月影輝雖然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但他仍然不是一個會殺人的人,恰恰相反,如果眼前有人被殺,他可能還會本能地想去救人(當然,前提是殺人的不是琴酒),這無關於他本人的意願,他的人生經曆和內在性格決定了這件事,不管這個人有多麼強大和危險,歸根結底他隻是個做遊戲的程序員罷了——雖然這個遊戲足以顛覆世界。
月影輝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而琴酒繼續說下去:“但這沒有什麼,殺人不是你必須做的事情,甚至不是組織必須做的事情,這隻是我喜歡的事情而已。”
“那不就是比任何事都重要了嗎。”月影輝喃喃自語。
琴酒聽到了,他的笑變得輕而愉悅:“我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treau,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在這裡,那也是因為我想要來。”
他向月影輝伸出手,語氣慢條斯理。
“我難道是因為你改變了我而選擇你的嗎,treau?”不知道為什麼,月影輝覺得那個笑容裡帶著蠱惑的意味,明明現在並不是琴酒的周期,“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試圖改變我啊。”
霜雪的氣息輕而舒緩,月影輝甚至沒有思考自己為什麼能夠感受到這氣息。
“我有在好好吃藥哦。”
沉默半晌之後,他吐出這麼一句話來,語氣像是在撒嬌。
“我知道。”琴酒垂眸,接受了這個帶著凜冽刀鋒意味的擁抱。
在徹底墜入欲望的旋渦之前,月影輝抓住自己的最後一點理智,幾乎是呢喃地說:“說好要一起出任務……”
“任務有的是,”琴酒不耐煩地扯他的衣服,“少不了你的。”
於是月影輝放心了,浮沉的欲念衝垮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那雙灰色的眸子眼神再度陷入空濛。
又回到了以前的老樣子,一切結束之後,君度在睡覺,琴酒在抽煙。
琴酒沒有開燈,他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視著煙頭閃爍的紅點,思緒飄忽。
事實是,琴酒平靜地想,我們依然沒有把事情講明白。
但是無所謂了,總是試圖以最冷靜的態度審視一切的男人心平氣和地想:對於這個人來說,事情是沒有必要這麼明白的。
月影輝並不是不聰明,一個他這樣的技術人員,智商可能高得難以想象,他在麵對琴酒的時候總是表現得像個傻子,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過於強烈的情感燃儘了他的理智,對於一個這樣的狂信徒是不能講道理的,而琴酒也沒有打算說什麼道理,他放任月影輝以盛大的情感衝垮一切理智,因為他早已做好承載這份瘋狂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