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擋在了金發雇主的身前,握緊了手中的鋒利彎刀,眼神不善地與鬣狗對視。
大概半個呼吸過後,塔斯納率先移開了目光。
緊接著,安格感受到自己的左肩被人拍了拍。
她強忍住自己想要反擊的欲望,側過身:“大人?”
金發雇主似乎從未察覺來自鬣狗的貪婪注視,臉上仍然帶著一片天真的笑意。她說:“怎麼啦,安格?”
……她真的一無所知!
潑剌區的強力拾荒者幾乎要歎息出聲。
如此天真,與潑剌區的整體環境格格不入。也不怪她最開始會將金發雇主當作嬌弱的權貴。
要是沒有看見雇主曾麵不改色地手撕黑蛭,出於對雇主安危的保障,安格或許還會強硬地擋在她的身前。
但現在不一樣,安格知道,她最開始以為的嬌弱雇主,或許早已看清了鬣狗的貪婪。
隻是並不在意罷了。
這就是強者的特權。
她沉默地從金發雇主身前移開,隻是最後還在雇主視野盲區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鬣狗。
不要動你不該動的心思。
塔斯納自然看出了安格的意思。
他當然不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
或許他早已不是獵犬,獵犬列隊中也沒有“塔斯納”的名字,但在潑剌區的每日,前獵犬仍然默默謹記隊訓——
“睚眥必報,但與人為善。”
哪怕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這裡早沒了什麼“獵犬”,隻有一個被稱作“鬣狗”的拾荒者。
安格和塔斯納默契地想要轉移金發女人的注意力,但沒人能想到接下來她隻用了一句話,就讓塔斯納對她的注意急速上漲。
她說:“我喜歡你的眼睛。藍色和綠色……兩個我都喜歡。”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金發女人的嘴角上揚,沒有被墨鏡遮擋住光輝的鎏金雙眼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意。
塔斯納的雙眼微微睜大。
眼睛。
異色雙瞳頗為罕見,在潑剌區擁有異色瞳的人大都淪為權貴的收藏品。是活著,又或是死的,塔斯納都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過不少。
但沒有人敢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有過這種想法並付諸實踐的家夥,塔斯納都將其深埋在潑剌區黑土地下。
不過現在不一樣。
眼前的女人很有錢,而且還很天真,至少他沒看見有誰在潑剌區還敢將晶石手串戴在身上。
他舔了舔嘴唇,此前被金發女人灌進去的液體,殘存的苦味還在提醒他不能將不好的主意打在救命恩人頭上。
而他正好缺錢,缺很多很多錢。
塔斯納先前還在苦惱怎麼才能和這位一看就很有錢的金發大人物做筆交易——做保鏢?金發女人身邊的安格和他不相上下。做仆從?塔斯納對一切權貴抱有最高警惕,也絕不可能出賣自己的自由。
現在就很好辦了。
男人遲疑片刻,最後學著記憶裡R醫生的笑容,露出了略顯挑釁的微笑。
安格:?
“這個嗎?”塔斯納生澀地抬手,按住自己的臉頰,微微用力讓那漂亮的天藍色瞳孔展現得更加明顯。
果然,金發女人的眼神跟著他的手在動。
“如果你需要,”塔斯納頓了頓,隨後爆出了一個天價數字,“我可以給你。”
對麵的金發女人似乎愣住了。
這是安格頭一次從雇主的臉上看見清晰可見的茫然。
在滿是黑蛭入洞的繁雜背景下,這三人之間的氣氛幾乎凝結。
塔斯納:……
是太貴了嗎?
他的右手忍不住帶了點力氣,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幾枚指印。
於是他又報出了一個數字,比之前的天價金額少了不少,但依舊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數額。
“買斷,”他說,“我可以現在就給你。”
無論她是用來收藏,又或是單純地想要打壓一個前任獵犬,對塔斯納來說都無所謂。
他需要錢,需要錢去換藥品救福娜。
自由是他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