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回頭看了一眼,語氣稀鬆平常:“潑剌區的夜晚會打仗,躲在鐘樓裡是最簡單也是最安全的辦法。”
金發雇主若有所思。
“他們不回家嗎?”
安格:……
“大人,”她淡淡地開口,眼神中帶著難以察覺的悲哀,“我們沒有家。”
**
R醫生的診所在汙染區外,畢竟即便是在潑剌區,醫生也是知道乾淨環境的重要性的。
塔斯納的頭微偏,注意到身後的金發女人和安格依舊跟著來到了這裡,他就不再掩飾自己的速度,迅速奔跑至不遠處的房子門口。
金頭發的女人很有錢,或許是看在異色瞳的份上,她的態度溫和得不可思議。
現在,塔斯納必須先行一步和R醫生交談商討醫藥費,好讓他心裡對這一次的委托費做個估價。
但他沒想到自己隻是離開了幾個小時,診所就變了個樣子。
診所破爛的大門孤零零地倒在地上,裡麵的人憑空消失不見蹤影。
男人渾身僵硬,避開了倒地的大門走進屋內。
“……R醫生?”
無人回應他。
塔斯納側頭,看向不遠處的病床——幾個小時前,那裡曾躺著他的妹妹。
可現在,紙板病床上卻空無一人。
不見了。
塔斯納垂落在身邊的手指神經性抽動。
福娜不見了!
他強壓住自己噴湧的殺意,十分迅速地探查起診所裡殘存的痕跡。
藥品都不見了,但上鎖的藥箱是從外部暴力打開的——是入室搶劫?
福娜曾躺過的病床沒有血跡,紙板也規整地黏合在一起沒有被拿走——帶走福娜的人並不在意錢財。
他迅速繞到診台後,那裡存放著醫生的武器。
塔斯納:……
診台裡的手槍不見了。
他閉上了眼,開始迅速推理。
在他走後的一段時間,有人強行闖入診所帶走了R醫生還有福娜。
這群家夥是衝著醫生來的,因為如果是為了報複獵犬塔斯納,那麼現在診所裡勢必會有一具屍體。但要是衝著醫生來,R會想儘辦法保下福娜,兩人就會一並被帶走。
那群人的目標是醫生,所以不會在意診所裡可以換錢的廢品——綁架犯不是潑剌區人,至少不是簡單的潑剌區拾荒者。
至於藥箱……或許是周圍的拾荒者看見診所被破開,趁機到裡麵偷點能換錢的東西。
既然這樣,周圍應該有人看見是誰帶走了福娜和醫生。
塔斯納睜開了雙眼,轉身走出了門。
潑剌區的天邊還有最後一抹殘餘的紅霞,前任獵犬優秀的動態視力讓他瞬間鎖定了遠處的三人。
其中一個發絲金燦的女人最為耀眼。
她的右手攥住一個明顯是潑剌區底層人的手腕,被拉低的墨鏡後,能看見那亮色的金瞳帶著冷意。
“不問自取是偷盜哦。”
金發女人的聲音輕柔,幾乎沒帶什麼情緒,但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眼前的少年人渾身冒冷汗。
死、死定了!
身形消瘦的孩子深黑的眼眶裡不自覺地冒出豆大的淚珠,他咬緊牙關,哀哀地看著抓住自己的女人。
出乎意料的巨力讓他無法動彈半步。
“哎呀,怎麼就哭了?”
金發女人微笑:“是害怕了嗎?”
會死的!
潑剌區的少年恐懼地看著她,雙腿發軟,幾乎控製不住站立。
他就不該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