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修突然變得這麼客氣。
厲雲霆倒是愣了一下。
但是隨即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平日裡可不是這個樣子。
一定是因為現在是在薑辭憂的跟前。
這個薄靳修,最會耍心眼子。
在自己老婆跟前總是裝的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偏偏薑辭憂還最吃這一套。
果然薑辭憂的臉色也很陰沉。
說話也是毫不客氣:“師兄,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薄靳修倒真的先離開了。
厲雲霆捏了捏鼻梁,然後開口:“什麼事情。”
薑辭憂開口:“師父在哪裡?或者說,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到師父嗎?”
最近薑辭憂已經不止一次問起師父的行蹤。
這讓厲雲霆的心裡生了一絲警惕。
但是他依舊還是那個答案。
“我不知道,師父這些年很少跟我聯係,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天堂島附近的雲霞島,還是你告訴我師父在島上,我派人去找,但是確實找到了師父的足跡,不過師父早就乘坐郵輪離開了。”
厲雲霆開口:“你也知道師父的個性,像是一隻沒有腳的鳥兒一樣,在哪兒都不會逗留太久。”
薑辭憂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厲雲霆問道:“你找師父做什麼,還是想知道師父當時為什麼說你不能生孩子?”
薑辭憂最近似乎挺糾結這個問題。
不過厲雲霆心裡也挺奇怪的。
師父雖然不是個特彆靠譜的人,但是也不會隨便說這種話。
而且關於這件事,師父還鄭重其事的跟他說過。
師父的原話是。
“將來你們倆若是結婚了,不喜歡孩子就算了,喜歡孩子就去領養一個,小憂的身體不適合生孩子,如果這一點你不能接受,你這輩子都不要招惹她。”
他追問師父為什麼,但是師父並沒有說。
師父其實早就看出來他對薑辭憂的喜歡。
但是這麼多年他沒有招惹薑辭憂,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他身上背負著更大的使命。
薑辭憂卻突然平靜的開口。
“師兄,我可能快要死了。”
厲雲霆本來還坐在座位上。
猛地聽到薑辭憂嘴裡蹦出這樣一句話。
他的身形明顯是頓了一下。
然後猛的站了起來。
一副又冷又生氣的模樣:“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薑辭憂眼眶發紅:“師兄,我的腦子中長了一個神經血管瘤,先天的,師父說不讓我生孩子,就是怕在懷孕激素的刺激之下,血管瘤會生長,可能破裂。”
薑辭憂走上前。
從自己的包包裡麵掏出一大堆報告單,擺在厲雲霆的跟前。
“這些,我也是才知道的。”
薑辭憂雖然語氣平靜,但是還是難掩話語間的難過和落寞。
她在厲雲霆跟前也不用偽裝。
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語氣裡麵已經透出一絲無助。
“師兄,我該怎麼辦?”
薑辭憂在厲雲霆的跟前就像個脆弱的孩子一樣。
因為她不能在彆人跟前脆弱。
因為父母會擔心,阿修會心痛。
隻要她表現出難過,他們的難過就會放大一百倍。
她知道薄靳修這段日子,難過的已經接近崩潰。
他總是想將放棄孩子的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他想當那個壞人,想讓她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發泄在他的身上,哪怕是恨他,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