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刀光飛舞,被削細的枝乾底部,如隱如現的出現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藏在枝乾上,即像是準備去捕捉樹枝上的知了。
又像是調皮的在偷聽樹下的老人講古。
隨著小男孩和知了的出現,整部作品的畫風,頓時大變。
仿佛從無聲世界一下子進入到了有聲世界。
整部作品生動了幾分。
張梁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幾刀下去,兩個雙手抱胸靠樹打盹的老人,變成了兩個做針線活的老太太。
至此張梁才完成了粗胚的修改。
接下來就是修光,張梁沒有換刀,依然是一厘米的平刀。
修光即是對作品進行精雕細琢,又是為了去掉砍大荒,製作粗胚時留下的刀痕。
修光依然是從老槐樹開始。
粗壯的老槐樹,身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印記。
蒼老的老槐樹,身姿已經不再挺拔,卻那麼的堅韌,粗壯的枝乾為樹下的老人撐起一片天空。
半隱半露的小男孩,眼睛裡閃現著機靈,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容。
在小男孩上方有一隻知了,在展著翅膀鳴唱。
僅僅是完成了老槐樹的修光,正副作品又發生了變化。
看上去,老槐樹不算茂盛的枝葉,好像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五姐夫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屏著呼吸,生怕打攪張梁乾活,這比他自己乾活還緊張。
修整完老槐樹,張梁沒有停歇。
換了一把更小的,0.4毫米的平刀,開始對樹下的老人進行修整。
坐在馬紮上,搖著蒲扇講古的老人,掛著慈祥的笑容。
臉上堆積的皺紋,寫滿了滄桑。
手裡搖著的蒲扇又是那麼的從容。
“爺爺……”
五姐夫忍不住叫出聲來。
張梁停下手中的刻刀,站直身子看了五姐夫一眼。
“對不起……”五姐夫忙對張梁道歉。
張梁笑了笑,繼續彎腰雕刻。
這副作品寄托了張梁對爺爺的思念,也寄托了他對父母的祝願。
希望他們像百壽圖裡的老人一樣幸福悠閒,含飴弄孫承歡膝下。
時間在張梁的刻刀下飛快的流逝。
當張梁收起刻刀的時候,外麵傳來家人的叫喊,“小叔,年夜飯做好了!就等你和我姑父……啊!”
來叫他吃飯的是三哥家的小侄子張任光。
看到張梁剛剛雕刻完的擺件驚訝的大叫起來。
“小叔,這是你雕刻的?”
“嗯!走吧!吃飯去!”張梁點點頭,招呼五姐夫一塊去吃年夜飯。
“梁子……”
五姐夫一把拉住張梁的胳膊。
“有事?”
“梁子……這個擺件,能不能交給我來打磨?”五姐夫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張梁。
“行啊!正好,我還有一件壽禮沒完成!
那打磨的事,就交給你了!”張梁笑著點點,轉身往外走。
“我給你們說,小叔雕的大槐樹會動!”一回到餐廳,小光就急不可耐的對幾個叔伯哥哥炫耀道。
“真的假的?你眼花了吧?
小光,你也不小了,趕緊找個女朋友!彆沒事光和自己的手較勁!”任成笑著調侃道。
“什麼和手較勁!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問五姑父!”小光還很單純,沒有聽懂任成話裡的意思。
“小光說的是真的!
那是一種雕刻技巧,看上去,好像樹葉在動……”五姐夫站出來替小光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