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爺爺。”
陸老頭扯扯嘴角，露出來一個極淺淡的笑，“快走吧。”
呦呦蹦躂著跑遠了，等到晚上陸愛國和茹鳳英下班回來的時候，她拿出了陸愛國給的糖。
“爸爸，你看，糖。”
“嗯，你吃吧，隻能吃這一塊。”
陸愛國沒把呦呦手裡的糖當一回事，他閨女喜歡吃點小零食什麼的，他們家條件好了後就在家裡麵備了吃的，呦呦手裡有塊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糖，鳴吃。”
陸鳴看見了呦呦手裡的糖，伸著手也想要吃糖。
茹鳳英把他給抱住了，給他喂了水，“喝點水，就進被窩睡覺覺吧。”
吃糖的事情就彆想了。
陸鳴好糊弄，被茹鳳英喂了水，又給塞進了被窩裡，被媽媽拍了兩下，他就忘了糖的事情，閉上眼睛睡著了。
呦呦看了眼秒睡的陸鳴，小聲說：“這塊糖是爺爺給我的。”
“啥玩意？”
陸愛國提高了聲音，喊了出來。
茹鳳英懟了他一下，“把陸鳴吵醒，你哄他。”
陸愛國摸摸鼻子，就他兒子平時脾氣都可好了，也特彆好忽悠，但是就是不能在睡覺的時候吵醒他，一旦吵醒了，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哄的好的。
“你說啥？糖是哪來的？不是你從家裡拿的嗎？”
“不是，是爺爺給我的。”
陸愛國把糖從呦呦的手裡拿過來，和茹鳳英一起看著，“這個糖該不會是過期不能吃的吧？他咋還會給你糖？有好吃的他咋不給他的寶貝小兒子吃？”
“今天我和白澤宇在外麵玩，碰上了爺爺，他就叫住我，把糖給我了。”
茹鳳英把糖握在了手心裡，趁著陸愛國和呦呦說話的空當，拿了自己家的糖，和手心裡的糖換了一下。
“他給你糖的時候，有說啥話嗎？”
“沒有，他就是把糖給我了，然後他就走了。”
呦呦隱去了劉翠芬的事情，如果這次跟陸老頭說過之後還是沒有作用，她再跟陸愛國和茹鳳英說。
“在外麵玩的時候，離劉翠芬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孩子們遠一點。”
陸愛國一提起劉翠芬，態度就很冷淡，他是十分見不上那個女人的。
“嗯嗯，我知道，我在外麵玩的時候，都躲他們躲的遠遠的。”
“呦呦，糖給你，不過今天晚上不能吃了。”
茹鳳英把糖還給呦呦，呦呦拿在手裡就覺得糖不對勁了，她看看茹鳳英，把糖裝進了自己的小兜兜裡。
等到呦呦也睡著了，陸愛國和茹鳳英開始說起了陸老頭給呦呦糖的事情。
“你說他是啥意思啊？”
“可能是在外麵看見呦呦了，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孫女，良心發現，給了呦呦一塊糖。”
茹鳳英臉上帶著輕嘲，這幾年她也算是見識到了公公有多能作，真是比起婆婆來，也沒差多少。
想想婆婆現在還和公公住在一個院子裡，她就覺得那個環境很窒息。
不知道陸老太太天天看著和自己過了大半輩子的人跟另外一個女人出雙入對，還給人家養孩子，是什麼心情。
“他還有良心？有良心就不會和我媽分開，給彆人養孩子，現在還生了一個小的出來。
你說我早咋還沒有發現這老頭一肚子花花腸子呢？之前看著多愛麵子一個人啊，現在咋就啥都不在乎了？
都那麼大歲數了，又生了個小兒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給養大了。看那樣子，老頭以後就指著那孩子給養老了。
他這回給呦呦糖，怕不是又惦記上了咱們家。”
陸愛國冷笑了一聲，他再對陸老太太的行為寒心，那也是他媽，何況這件事是陸老頭做的不對，讓他對陸老頭這個爹也寒了心。
陸老頭剛說要和陸老太太分開，再娶個寡婦進門時，陸愛國有一種他沒爹沒媽了的感覺。
這件事他誰都沒有跟誰說，但是那一刹那從心底裡湧起來的孤獨感，讓他能記一輩子。
陸愛國不停告訴自己，沒爹沒媽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他還有媳婦和閨女。
他沒攤上好爹好媽，可以給自己的孩子當個好爹。
茹鳳英抱抱陸愛國，給他力量，“不管他是咋想的，事情我們之前就已經說清楚了，老頭再娶，我們以後就徹底斷開了。以後養老也不用我們，老頭那邊的日子，他們愛咋過就咋過，想再湊過來，那是不用想的，我不同意。”
茹鳳英替陸愛國說了狠話，免得他說不出來那些話，自己心裡還憋屈的慌。
陸愛國和茹鳳英這邊在說著陸老頭的反常舉動，陸老頭在家裡正和劉翠芬說她攔著呦呦的事情。
“你有沒有背著我做啥事？”
陸老頭叫住要睡覺的劉翠芬，板著臉問道。
他這兩年臉上多了很多皺紋，在煤油燈的映照下，看著有些怕人。
“啊？我天天乾啥，你不是都知道嗎？給你洗衣服做飯，還要帶富國，還要去上工，天天忙的都要累死了。”
劉翠芬聽陸老頭這樣問，心裡一緊，麵上不動聲色地說道。
“除了這些就沒有乾過彆的事情了？”
陸老頭又給了劉翠芬一次機會，希望她能說實話。
“我還能乾啥？天天就是圍著你和孩子們轉，你今天咋還問這麼多話？你是啥意思啊？”
劉翠芬覺得不對勁了，她心虛，但是氣勢不弱，有小兒子給她撐腰，她現在也是敢鬨上一鬨的。
“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不好好珍惜。你是不是在外麵攔著呦呦了？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以後就是我們兩個一起過日子，讓你不要找他們去？你是看著老四家日子好過，想要從他們家要好處，占便宜，是吧？”
陸老頭說的話一點沒給劉翠芬留麵子，他很生氣，說話的時候還拍了桌子，把剛入睡的孩子們給吵醒了。
劉翠芬的兒子和閨女跑出來，擋在她麵前，“爹，你要乾啥？跟我媽說話那麼大聲乾啥？”
“爹，你把富國給吵醒了。媽，你快去哄哄富國，他醒了見不著媽，該哭了。”
張小楊把劉翠芬往裡屋推，把劉翠芬和陸老頭給分開。
劉翠芬有兩個孩子護著，心裡覺得欣慰極了，她平時沒白疼兩個孩子，關鍵時刻他們知道護著自己媽。
可不能像是陸家那幾個大的兒子似的，養了那麼大了，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