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這話一出,那頭迎春就笑著接道。
“寶兄弟,可不就是巧了麼,我來時才同林妹妹相約一會兒去做針線。
還要聊些女兒家的私房話,隻怕是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話畢,她起身拉著黛玉向賈母福身,“便同老祖宗告罪一聲,我與黛玉先走了。”
賈母不好將寶玉硬推上去,隻笑道,“都散了吧。”
迎春姊妹三個並黛玉便都退了出去,在院門口分彆。
這廂,迎春同黛玉離開,寶玉卻追了上來,口中高呼。
“迎春姐姐、林妹妹,二位等等我!”
甫一聽這聲音,黛玉便暗自腹誹:“怎麼竟避不開這天魔星了麼!”
迎春見狀拍了拍黛玉的手,轉身道,“寶兄弟?怎麼一個人跑來了,仔細摔著。”
“不打緊,不打緊。”
這寶玉看也不看迎春,一雙眼隻盯著黛玉瞧,“從前我都與姐姐妹妹們在一處頑,如何現在卻要避開我?”
這話說得他竟好似還有萬般委屈一般。
眼瞧著這來來往往的丫鬟婆子愈來愈多,黛玉不欲與他在此處糾纏。
“實是我和迎春姐姐約好了,再者我那院子還未灑掃徹底,待梨香院可見客了,必是要邀請姐姐妹妹們同聚的。”
“那到時候我也能來麼?”寶玉尚且不死心,又上前一步問道。
迎春上前一步將二人隔開,“自然,到時彆說寶兄弟,琅兄弟、環弟弟還有大房的琮弟弟都要來的。”
“叫他們來做什麼,平白惹人厭煩......”這憨貨竟還嫌棄上了旁人。
”好罷,林妹妹可要記得請我。”
落後許久的襲人追了上來,寶玉這才在襲人勸說下依依不舍的走了。
迎春、黛玉這才具鬆了口氣,這二人對視一眼,竟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我怎麼不知何時同你約了針線?”黛玉笑著問道。
“好你個沒心肝的林丫頭!”迎春笑的眼角泛淚,正抽出帕子擦拭,一聽這話便指著黛玉假意氣道。
“我這都是為了誰扯了這些謊,還不是瞧你不願同那位打交道麼!”
黛玉見迎春像是惱了,忙不迭去扯她袖口,“好姐姐,可千萬彆惱了我,是我笨嘴拙舌說錯了話。”
“你呀!”
迎春伸手點了點黛玉額頭,“現在也是躲開了不想見的人,你還待如何?
與我同去大太太處見見琅兄弟?”
黛玉也不再撒嬌賣癡,隻點頭應道,“原就是有此意,竟被個蠢物耽誤了這許多功夫,咱們快些走吧!”
那邊,邢夫人同賈琅回了正院,賈赦已在房內等候。
一進門,邢夫人便屏退左右,一下撲在賈琅身上。
“我的兒!快讓為娘看看,這趟進宮可受了什麼委屈?你爹爹有沒有護著你?”
她在賈琅身上不住翻找,像是要找到什麼隱蔽傷口似的。
先前在榮禧堂她不便多問,也不欲在二房那露了下風。
好容易挨到回房,滿腔憂子之情這才有處宣泄。
賈琅到底人小氣力不足,一時不察險些被母親扒掉外裳,他隻好求助父親賈赦。
一旁賈赦早就心生醋意。
這邢氏果真眼皮子淺,說的那宮中似是龍潭虎穴一般,老爺我還護不住琅哥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