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迎春、寶玉二人眉眼官司被賈琅正正好看在眼中,他也不以為意。
隻瞧著王夫人佯裝委屈道。
“二太太如何這般看我?難不成我竟是為了眾人那一點賀禮麼?”
“琅哥兒......”王夫人欲言又止。
倒是邢氏早瞧不慣她三番五次針對賈琅,張口便要罵人。
“琅哥兒是我們大房金尊玉貴養大的,更得陛下青睞,要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稀罕你這點貨!難不成你們王家的那起子東西比大明宮裡的還好不成!”
這話王夫人自是不敢接的。
賈赦也開口,“琅哥兒是我膝下唯一嫡子,二弟妹這話是欠考慮了些。”
這話聽著竟像是全沒將大房嫡次子賈璉當回事兒。
那邊賈璉並王熙鳳已是麵色大變。
賈赦卻瞧也不瞧那二人,隻對賈琅道,“琅哥兒有話儘可說來,不必害怕。”
賈琅這才對父親作揖,又對賈母一禮。
“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今日恰好眾人都在,是個提此事的好時機。
我自出生便同父親母親居住在咱們府內的一處小院。
那兒原是拿花園改建的,雖是彆有意趣,到底還是不甚方便。
今日父親複爵,不若咱們一家搬回正院住著。
再者我日漸長成,沒個自己的院子終究聽著不像個事兒。”
邢夫人聽著這話已是心疼。
她原本是被這府內苛待慣了的,早些年還心生不忿想同人一教高下。
現下雖還是同二房針鋒相對,隻她自個知道,實則早已失了心氣。
可不論如何也不該苛待了兒子去!
既然兒子想要,那又本該是他們大房的東西,如何不能爭上一爭?
當下便也目光灼灼瞧著上首的老祖宗。
王夫人暗道一聲果然。
自賈琅甫一開口她便猜到這醃臢小鬼打著這個心思。
隻是幾次三番都未曾堵住賈琅的嘴,竟真讓他說出來了。
一聽這話當即道,“這話說的也對。
隻是咱們到底住的久了,一應物件整理入庫再有重新定院選址都費時日。
隻怕不是一日之功啊。”
邢夫人也不被這話蒙騙去,隻回,“二弟妹執掌中饋這些年竟連這許多小事也做不明白?
到底你們二房不用襲承爵位,這榮國府也不歸你們繼承,做事這般不上心。
若是你理不了事當不了家,不如早早把家裡的對牌鑰匙交出來,大家各自便宜。”
這話說的甚是毒辣,句句直戳王夫人心口。
氣得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連麵上常帶的笑也沒了。
隻不住拿眼睛去剜一旁的二老爺賈政,盼著他能說句話。
“夠了!都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
賈母手持檀木鑲翠拐杖狠狠敲擊地麵,“都聽琅哥兒的!
五日之內二房將地方挪出來,給琅哥兒一家住進去。
二媳婦的對牌鑰匙也一並交給大房。”
賈母瞧著下首還麵露不忿的二太太王夫人冷笑道。
“你也不用去瞧你那老爺,咱們這二老爺在他媳婦麵前還不如個死人呢!
如今倒是指望起來了,沒用!”
王夫人閉了閉眼,隻道是塵埃落定,再是恨意滿滿也隻得低頭。
於是眾人便當眾交接起來。
賈琅瞧著又想起什麼,“母親彆忘了給林表妹再尋一處好去處。
梨香院雖好,等咱們搬了地方到底也是遠了。”
邢夫人笑著應是。
正說著,外院有人傳話說,“林姑老爺沒了!”